白德说道:“我不管!你吃了三吊钱,你给他三吊钱。”承隆说道:“什么?我给三吊?你说你给,怎又说叫我给!”白德说:“你吃斤饼斤面,我给钱行了;你要吃菜喝酒,混闹排场,我就不管!”承隆道:“你不管,这好办!”说罢,站将起来,来至白德面前,伸开手将胳臂一抡,照定白德头顶之上就是一掌。白德从椅子滚到地上,顿时昏迷不醒。大众说:“打死人了!别叫凶手跑了!”承隆说到:“我不会跑,死了我给他抵偿!”
过了半天,白德还醒过来。爬起来,坐在板凳上发愣。承隆说道:“白头儿,我吃了三吊钱,你是给不给吧?”伸着手又要打。白德害怕,赶紧打里头褡裢里掏出票子来,递给跑堂的。承隆说道:“白头,你有活没有?有活,我跟你做活;没活,我走了,明日早晨在这里见。我在井泉馆那里住,你要打官司,你就告我去。你要打架,晚上我在家等你。”说罢,大摇大摇竟自走了。
承隆在大街逛了一天,天晚才回在铺内。孙起问道:“你往哪里去了?你也没在馆中吃饭,你在哪里吃的?”承隆说道:“我会朋友去了。”孙起奇怪地问道:“你哪个朋友?”承隆道:“南街白德瓦匠。”将自己吃白德的缘故说了一遍。孙起说道:“他可不是好惹的,今日你应早回来才是。今日晚上,他必前来找你打架,咱们这里快些预备人。”
承隆说道:“不要紧,都有我呢!他晚半天来,也不过三二十个人,我一个人足把他们打跑了。”自己将棍棒放在手底下,专候打架之人。天至定更,只听那边喊嚷怪叫,口中说道:“姓马的,你走出来吧,别在我们京城里叫号。你急速出来,我等特意前来找你!”原来是白德约了盟兄盟弟前来打架,各拿木棍铁尺前来,至井泉馆叫骂。
白德大骂说:“你将大爷打死就是了,绝不与你写字!你想讹我,做梦吧!”承隆随手拿火条过来,往白德的耳朵上一烙。白德不由得疼痛难忍,只得说道:“不要烫了,我给你写字就是。我可不会写字,你叫别人写,我画押就是了。”承隆说道:“孙大哥,你给代笔。”
孙起即代写道:立字人白德,因手乏借到马承隆纹银一百两整。每月照三分利息,一年之期归还,按月交利。空口无凭,立此借券为证。立借字人白德押,代笔人孙起广押。
孙起写完,叫白德画押。承隆将绳扣松开,说道:“你要打官司,随便那个衙门去告,我等候你就是。明天我还去找你要银子去。”说罢,又说:“你们几个快滚蛋!”几个人抱头鼠窜,出了井泉馆。白德说道:“我非得报仇不可!你哥俩回去,我到家自有道理。”那两个人默默无言,各自去了。
白德来到家中,对自己之妻要刀,说:“我买的那把刀给我。”白妻说道:“你要刀做什么?”白德就将白天之事细说一遍。白妻说到:“你常讹外地人,伤天害理,那必是报复来了。”白德拿刀在手,磨了半天,放在旁边,单等承隆前来要银子。
次日天明,正吃饭之际,就听得外面叫道:“白德,出来还帐!马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