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不是你该知道的。”拉比用烟斗敲了一下杨叶的小腿，不轻不重，像是在提醒杨叶自己问的问题是多么的过分。
“好好，不问了，大娘。”
听见“大娘”一词，拉比眉头紧锁，眼睛更显得像一条细缝，她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
“叫我舰长。”
拉比闭上眼睛，将身子转向房间的侧面，轻轻抽了一口手上的烟，在吐气期间将自己的眼睛露出一条缝，接着微微抬起头，眼神恢复到了原来的冷酷。
“你爷爷曾经参加过北伐”
拉比扭头向斜上方看去，面对着杨叶问道。
“嗯，看来你们的信息网还真灵通，这都能被你们查到。”
“嗯。至少有这么个权利，不然工作就没办法有效率地进行。”
“这权利都有还不满意啊全中国人的信息你们都能查到吧”
“至少不会滥用。”
拉比朝办公桌后面走去，她跳跃式地坐上了凳子，然后手动将凳子的高度调到最高，使自己的两个肩膀能刚好露出来，以便于拿取桌子上的东西。
拉比将烟斗放在桌子一边的空位上，接着伸长胳膊去抽压在一堆文件中间的一沓信息表。她双手拿着表，看了几张，最后终于把目光锁定在第三张表上。
“这里还有一个空位，你可以在这里工作。”拉比说。
之后她将文件正对着办公桌前方的杨叶，背面贴着桌面，将其滑动到她的面前。杨叶拿起拉比递过来的表格，只见表格上写满了职位和人名，但一个写着“新兵训练官”的职位后留下了一个空白。
“训练新兵”
“嗯。现在只有这个位置还空缺着。大多数人都不愿做这个，并不是因为他们不想训练新兵，而是因为这个职业表面上是训练新兵，实际上是把自己送到了战场的最前线。新兵的训练不可能在这里进行，这已经成为了下面那些士兵的共识。在这里从事这么轻松的职位，无非是给这个职位上的人留下足够的时间，能让其随叫随到，好在合适的时候卖命。”
“够刺激那就这个吧。”
听完拉比的详细解说，杨叶立马就答应了下来，脸色竟还十分喜悦，卖命对于她来说好似就跟小孩子的打闹一般，只是为了给精神上留点愉悦感。
杨叶把表格重新交给拉比，拉比结果表格放到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接着从抽屉里又拿出几张写满了字的合同。
“这是这个职位上的人需签的几份合同。唉真麻烦。你看看吧，合适了签一下，如果不合适不签上班也行。给。”
“真是随意的舰长啊”
杨叶结果合同看了看，眼珠从上到下一行一行地扫描，将每一个细节和合同上的某些带有一定暗示的句子都记在了脑子里。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杨叶就拿起了桌子上的笔，在合同上签了字。
“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一员了。我会通知基地这个岗位上的情况，新人大概一星期后就回来。到时候就拿这批新人做自己真正职业的掩护就行了。”
“没有工作服吗”
“工作服在仓库里，你可以自己去取。”
“舰上让吸烟吗”面对抽烟不止的拉比，杨叶很是疑惑。
拉比头微微一转，瞟了一眼杨叶，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刹那，随后又将头扭了回来。
“嗯。”
拉比的回答很简短，很显然她不想多透露什么消息。
“这几天你先住在这里，管生活的人会给你安排个房间。”
“比我在村里的待遇好多了。”
杨叶对此很满意。
海面上的微波荡漾，时不时敲一敲这艘巨大舰艇坚硬的底部。浪花激起一两米，完全触及不到巨舰高度的一半。这艘巨舰伴随着周围的几艘小舰艇，飘荡在广阔的蓝色镜面上，只有留下的那一道道长长地白色尾迹，才使其在孤海上保留着一丝丝存在感。
房间外传来敲门声。
“进。”拉比孩童般的声音在寂静中突然响起。声音的音色算不上有威慑力，但这语气绝对能使人心里一震。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瘦高的身着军装的男人。
“舰长。大陆那边有人联系。请您立刻前去。”
那个男人站地笔直，军姿很标准，表情也很严肃，看起来对面前的这个比自己矮很多的“老女孩”很尊敬。
“又叫我这个月是第几次了算了那个，孩子”拉比看向杨叶说道，“你先在这适应适应吧，我大概明天上午回来。”
说完拉比疾步走出了房间，雷厉风行，不敢有半点耽搁，虽然每步都很小，但是步子的频率很快。这是作为一个军人应该有的时间感和紧迫感。
拉比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里。
曲曲折折，走廊里的岔路口有许多。弯弯转转，要不是自己预先看到过舰艇的结构图，估计自己早就迷路了。
杨叶找到了生活管理员们房间前的走廊，走廊两边的门前都挂着“管理员”的标志牌，整整挂满了一个走廊。门前还各挂两盏小灯，灯散发的柔和光芒将空气的暖意提升了不少。
面对这么多扇门，就算是杨叶也不知道该进入哪个房间。
这时一道蓝光突然从墙壁里冷不丁地冲出，随后划过杨叶的耳梢，向杨叶身后快速跑去。
“啊你这可恶的电子”
在蓝光穿过的墙壁那边传来了一声女人的惊叫。杨叶赶紧推开门进去，房间的布置十分高雅，让人感觉就像在家里一样温馨。杨叶顾不得欣赏房间，环视了一下四周，寻找着声源的所在地。
只见房间的厕所的毛玻璃门隐隐约约闪着黄光，杨叶赶紧跑了过去，将门猛的推开。
一阵风被扇进厕所，只见厕所的马桶上正坐着一个穿着军装的女人。女人旁边的卷纸正在燃烧，随着杨叶的推门，纸燃烧散发的烟向天花板飘去，随后火警装置被触发，天花板上的放火喷头像淋浴一般将水撒在厕所的每个角落。
纸被水浇灭了，同时女人的衣服也湿了。
“那个，同志，能帮我拿点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