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韵念九城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损俱损
    翌日初晓

    韵念站在门前,紧抿着嘴,手搭在门上,犹豫不前。

    她知道,即墨一定站在外面,以防自己什么时候趁其不备独自一人前往紫云院,可即使他等的再久又如何自己又不可能告诉他,离开他的事,即墨最好不要听到任何风声,只有这样,才是对他来说最好的。

    东方渐渐泛白,院内的鸟鸣声,露珠滴在石阶上的滴答声,传入了韵念的耳朵,迎合着她越来越急的心跳声,现在的她,心底很乱,倘若再等一会儿,即墨定会推门而入,介时可就摆脱不了他了。她四下张望了一番,目光锁定在了窗栏之上,狼狈些便狼狈些吧,今日是铁定不能走正门了。

    想着,她动身往窗栏的方向走去,小心翼翼的推开了窗,四下张望一番,确认无人之后,才提裙踩了上去,谁知一个重心不稳,竟直直往外面栽了出去。

    她下意识闭上了双眼,预计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良久,她迟疑睁眼,映入眼帘的正是她此时最不想见到之人的脸,而自己之所以不痛,正是因为自己被他结结实实的接住了。

    “好好的路不走,走这儿作甚”濮阳即墨皎洁的浅笑,幽幽问道。

    韵念有些尴尬的推搡“放我下来。”

    濮阳即墨拗不过她,只好小心将她放下,韵念触了地,便往紫云院方向走去,他虽想跟去,可韵念铁了心不让他去,为了躲他,甚至闹了个不走寻常路一出来。

    “即墨,还愣在那儿作甚”韵念头也不回道,“不是要跟去吗”

    韵儿这是同意自己陪着去了

    濮阳即墨嘴角轻勾,赶忙跟了上去“去,当然去韵儿你倒是等等我啊”

    紫云院

    说来,这还是韵念第一次来紫云院,这儿不同于落竹居的清幽静僻,亦不同于墨香斋的雅致大方,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华,华而不实的华,正是因为装饰的太过于华丽,反正给了韵念不真实的感觉,这也是她平素为何要绕着紫云院走的原因,她很不喜欢这儿。

    方走两步,院门突然被一股力量关上了,韵念承认,她确实有点吓到了,不过很快的调整了回来,继续往里屋走去,而身后的濮阳即墨早已习以为常,面上只是波澜不惊。

    进了里屋,韵念只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似是从摆放在桌上的小香炉里飘出来的,不知为何,闻了这香之后,韵念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体内有东西想出来,并且似是带着滔天的怒意。

    什么情况韵念四下张望了一番,屋内没人。

    “不必找了。”洛扬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她只是一笑,诡异道“这香,如何”

    濮阳即墨虽不知这异香为何物,不过看韵儿不是很好的脸色,猜也猜到了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母上大人”濮阳即墨刚想说什么,洛扬立即出声打断了他。

    “不必多言,吾已知汝想说什么了。”洛扬一脸无辜,“她这样只是预料之中的,汝托吾将那东西除去,吾又不可将她神形俱灭,只能用这种循序渐进的方式,方才这些,不过是第一步。”

    濮阳即墨不由有些心疼,不过第一步,韵儿就已经变得脸色苍白了,这要继续下去,万一

    洛扬看濮阳即墨左右为难的样子,怕他又和自己唱反调,这才开口解释道“至于她的反应,是因为那东西与她灵魂牵扯在了一起,分开比较麻烦,有些疼很正常,不过若是连这点都受不了,还何谈去去除那东西依吾看,不如省了麻烦,直接杀之后快得了。”

    说是解释,言语间却像极了威胁。

    韵念忽得一笑,强打起精神,走了两步,挡在了濮阳即墨面前,她记得,这家伙虽然说是即墨的母上大人,可她曾对即墨下过杀手,她对于即墨来说,并不安全,“何必同即墨说这些废话呢”韵念笑着扯开话题,“我哪有这么不堪一击说好了的,我一定会配合到底。”

    她转身向濮阳即墨露出了安慰的笑,嘴上却嗔怪道“早同即墨你说了不要跟来,你非要跟来,若是看不惯,现在大可回落竹居。”

    濮阳即墨知道这是韵念在安慰自己,告诉自己她没事,她自己可以应付,可他又怎能对韵儿弃之不顾

    只见濮阳即墨微微摇头,从容不迫的浅笑道“来都已经来了,干嘛要走再者,我还是相信母上大人的。”

    洛扬在一旁见两人一唱一和,忍不住道“行了,别浪费时间,汝出去,吾还要为她运功,将那东西一点点分开。”

    濮阳即墨担忧的看了一眼韵念,微微一揖,道了声孩儿告退,便退了下去。

    不消半刻,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濮阳即墨忙上前,正疑惑之际,洛扬兴致乏乏道“吾正欲扯出那东西,谁知她突然晕倒,体内有种奇怪的力量将吾之妖力尽数弹出,且无法入内,所以才这么快就出来了。”

    “那韵儿她”

    “她无事,今日吾也乏了,汝将她带回去好了。”

    濮阳即墨作了一揖,进去将昏迷不醒的韵念小心的抱起,而后匆匆告了辞,为了不让韵念受颠簸,他念了决,瞬移到了韵念寝房,将她安放好之后,便出门亲自端了一盆热水来,仔细替她擦拭汗渍。

    正擦手时,韵念的另一只手突然覆上来,抓住了濮阳即墨握着帕子的手,同时坐了起来,目光有些冷。

    濮阳即墨一喜,忙问道“韵儿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吾非汝口中所言的韵儿,”她冷冷开口,语气没有丝毫温度。

    这个声音,濮阳即墨并不陌生,这家伙怎么

    “吾并非将这身躯夺走了,只是趁着她昏迷占据一会儿意识。”她从容不迫的继续说道,“吾此举就是告诉汝一件事。”

    “什么事”濮阳即墨警惕道,“别想耍什么花招。”

    “那日在meng中,吾并未撒谎。”她淡淡道,“吾知晓汝闯入了,吾之所以未说穿,只是想告诉汝,吾便是韵念,韵念便是吾。”

    “此话怎讲”

    “如今汝等妄图消灭吾,以保全韵念,在吾看来,这便是既要杀她,又要护她。”看着濮阳即墨迷茫的神色,她微微叹了口气,“这样说吧,被汝救下的韵儿是魔族公主,凡魔族王室,自诞下之日起便会有两个魂魄,交织在一起,一个用于战斗,一个用于普通的交谈,而吾即是为了保护她而生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只是忘了身份,忘了魔族的一切而已,这样说,汝应该已经知晓我的意图了吧”

    濮阳即墨强压下震惊,问道“我又如何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她狡黠一笑,一字一句道“就凭吾知晓汝之身世。”

    身世

    濮阳即墨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她,一是韵儿的生死安危容不得半分差池,二则是自己的身世,虽然自己再三追问,可她依旧闭口不言,说什么只有等到韵儿真正的安全了才肯告诉自己。

    从小到大,自己曾数次追问过母上大人自己的身世,为何从未见过父上大人,可母上大人却总不告诉自己,拿公务缠身的借口一次又一次的推脱,后来他也渐渐知晓其中定有隐情,为了不揭母上大人的伤疤,自己才放弃了追问。

    而如今,她说知道,定不会空口无凭的乱说,纵是一丝渺茫的希望,自己也要牢牢的抓住。

    殊不知,有些事,于他而言,只有一辈子都不知道,才会活得更自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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