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元贸然冲上去,有胜算吗?
凤凰双翅一合,抵挡住不知轻重的袭击。泽元趁势抓住一把坚硬羽毛,注术法向外一扯,堪堪拔下两根金贵的凤凰毛。凤凰微痛,另一只翅膀囫囵一扇,泽元向后一个空翻,险险避过。
“听说大王一根羽毛值千金,我得了这两根,可保这辈子在人界衣食无忧?”泽元将那两根毛举在面前炫耀。
凤凰大喝一声:“我今天要让你有命得,没命享!”
凤凰化为鸟形,周身燃起熊熊烈焰,突然一声啼叫,一串猛火朝泽元喷了过来。
涅槃真火!
这种火焰能焚尽世间一切物品,而且沾上一点火星便会迅速暴涨成烈焰,不毁灭不罢休!泽元修水系术法,五行水克火,他便不假思索地祭出一道普通大江水,结果水遇火烧得更猛,火势顺着水流差点舔到他的手指。他立马运力后退,甩开难缠烈焰。
凤凰身形轻盈,急速向他靠近,边飞边吐火,看来是一定要解决他。泽元想,这么躲下去不是办法,而且自己肯定飞不过那只鸟,被追上是迟早的事,一定要速战速决。
他心念一动,往铁脚隼方向一头扎过去。果然,身后的炽热减少许多,金翅凤凰不仅没喷火,速度也慢了不少。
就是现在!
十成术法聚手心,汇成一道强有力的冲击朝凤凰的头精准强袭。凤凰头一歪,翅膀上的火焰呲溜熄灭,直直栽了下去。
“好,狐王真厉害!”
周围传来一阵阵欢呼,泽元嘴角轻轻上扬,他往金翅凤凰坠落的地方飞过去,去确定他死了没有。
金翅凤凰化了半人形,身后一对翅膀依旧璀璨,此刻正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吐血,看到泽元后一声冷哼。
“狐王好身手,一击差点要了我的命。”
“术法不够精罢了。你不是完全冷血,这是你输的原因。”泽元说。
“我是妖,又不是人,冷血还怎么活下去呢?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打败我?”
“我没那么无聊,我想要金亭山。”
“金亭山?看来是我低估你了。你杀了我吧,金亭山不能从我手里让出去。”他往后一仰头,闭上了眼。
“杀你?我杀你做什么,我给了你一掌,你的术法修为基本没有了,已经不能对我构成威胁,我跟你无冤无仇,不要你的命。”泽元冷冷地看着他,似在看着一只死物。
“无冤无处。狐帝算得一笔好账啊。哈哈哈哈···”他笑得猖狂,似在嘲讽泽元的天真,“我知道狐帝与谛辛走得极近,自己的天劫有没有让他给你算清楚。是不是借着某种方式,糊涂了一笔呢?”
“闭嘴!”
泽元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怎么知道自己和谛辛有来往?
“我还听说狐帝以前以色侍人,不知道谛辛是不是也吃这一套,神仙的□□和凡人的有很大不同吧。”
金翼凤凰盯着他,满眼都是讽刺。泽元怒极,一翻手将他撕成两段。他愤恨看着地上血肉黏腻的尸体,咬牙切齿:“你也配提他的名字?”
你要死是吧,我成全你。
泽元慢慢踱回众狐妖所在地,成片翼族见王已经陨落,纷纷跪拜泽元,以新王为尊。泽元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识时务者总是最不值得关注的。
赭童见泽元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上前一步问:“狐王,我们在等什么?”
“大鹏。”
泽元转过头来饶有兴致地盯着赭童。赭童被他盯得心里发毛,遂开口忐忑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泽元笑得自然灿烂,手搭上他的肩膀,安抚:“我只是想到一个特别好玩儿的点子,等会一定要跟我一起玩儿。”
赭童现在都不只是心里发毛了,而是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小时候的泽元曾和自己玩儿过一段时间,虽说自己对他狠了点,不过这完全是他自愿的,而且几年后就因为不可抗的原因,泽元再没来陪过自己。
大鹏?翼族?
当初震慑自己的不就是翼族!
赭童回忆起刚才泽元的种种手段,不禁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他自问没有制住二王的能力,如今在泽元手上和刀俎上的鱼肉没有任何区别。
空中大鹏盘旋几周后翩翩下来,手上还提了些贵重的补品,很明显是来赴宴的。
大鹏隐了一身黑羽,变成一位翩翩公子向泽元迎过去,在看到被绑的铁脚隼后脸色僵硬。
“泽元,还不快放了我二哥!”他冲着泽元喊道,带着命令和不容置疑。
泽元一步步走过去,脸上带着春风般的调笑,扬起巴掌“啪”一声当众打在他脸上。周围所有人的气都提到嗓子眼儿,这又是什么招数?
大鹏被打得脸偏向一侧,脸上立马现出五道红痕,热辣滚烫的。他却没有丝毫恼怒,反而将泽元拉到胸前,一把搂住他的腰,错开众人的目光对他恶狠狠道:“妖精,等会我再来收拾你!”
“不,你错了。是我收拾你。”
大鹏只当是泽元的玩笑,根本没在意,正要再开口,却发现全身僵直,不能言语。
他用愤怒和难以置信的眼神瞪着泽元,泽元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在他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来人,把大鹏给我押上去!”泽元冷冷对身后的狐妖吩咐。
泽元凭借着两根金色羽毛就过了一路的重重关卡,不多时就到了三王所在居所。草木搭建的房屋和廊道让他莫名想到半莲峰上的木枝床,他决定保存这里的所有陈设。
会客厅的每张桌子上摆满食物和佳酿,中间临时搭了个简洁却不简陋的舞台,四周铺设各种花木珠宝,泽元隐隐猜出这三只野鸡想要干什么。他不动声色地坐上首席,狐妖将二王扔到舞台上,左右护法便告退去接管翼族相应的事物。
“赭童,你等一下!”泽元喊住他。
“狐帝有何吩咐。”赭童恭敬问道。
泽元手指轻轻一动,只见拴住铁脚隼的链条蓦然收紧,台上的铁脚隼立马蜷缩,想抵抗这一股狠力,可链条依旧收缩,直直将他的脖子勒断,他朝着泽元的方向瞪视,眼里是淬了毒的恨。
泽元对这种眼神再熟悉不过,人的,妖的,他自己的。他早已习惯并且不会再因此做噩梦。
他淡淡地对赭童说:“他死了。”
赭童一头雾水,心说他死了关我什么事。泽元适时给了他一个慵懒的眼神,他猛然想起泽元在山口在耳边说的话,仿佛呢喃般的毒语——
我会欺负你的,求我也没用哦。
赭童突然就明白了,泽元根本没打算让自己活。
“狐王,您何必做得这么绝?难道您还在意当年的事情?”赭童试探问道。
泽元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因此赭童跟他在一起那段时间几乎享受到极乐,他对泽元的态度也从最初的敌对憎恶到包容宽和,直到泽元上位他都没有太大的意见,因为他觉得狐族迟早都会是他的,需要的只是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泽元退位便是最好的理由。这次出战便是泽元退位的契机,没成想泽元竟然如此轻易拿下金亭,这让他始料不及,可是又打心底里开怀,因为他忠于狐族,愿意看到狐族变得越发强大。
只是他没想到,泽元如此介意那段过往,自己不死便不能了结。
“你知道后来我被谁霸占了吗?”泽元问他。
“大鹏?”赭童回答。
大鹏此刻像垃圾一样被丢在地上,愤恨盯着高高在上的泽元,恨不得上前一口咬死他。
“不错,还不算太蠢。”
“我连自己床上的人跟谁厮混都不了解的话,怎么当这么多年的护法?”赭童说。
“你忌惮他的实力,便从此不敢近我的身,其实我还是更喜欢大鹏,因为他不像你那样···额,露骨。”
说完,他轻声笑了笑走下台阶,缓缓拂过大鹏幻化的翩翩君子的脸,温柔地说:“秦公子喜欢委婉的花样,还会跟我玩儿一些君子淑女的礼节游戏,对吧?秦公子,我在你身边你可开心?”
大鹏死死盯着那张艳丽至极的脸,看着它化成一条剧毒蛇吻在自己面前示威。
“我倒是很好奇,你们俩一起玩儿会是什么样?”泽元起身颇为玩味地看着他俩,眼里透着期待和兴奋,成了一个完完整整被欲念充斥的妖孽。
赭童和大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俩虽然都是好色之徒,可各有各的习惯和品味,像这种当众□□,在大厅中央任所有人观瞻,像两只畜生一般的方式,他们谁都接受不了。
“泽元,你不要欺人太甚!”赭童大声呵斥,而不能言语的大鹏眼里透出同样的信息。
泽元从容走到高位上,坐下,仔细整理了自己的衣袖领口,慢慢开口:“做或者死,你们选。”
《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