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不时晃着几道白光,一声惊雷她才睁开眼才惊觉那光不是闪电,而是悬在脸上的这把刀所发出来的。
秀秀快速滚到了床的另一边,一刀下去落空了,她的发绳断掉以后散开了的头发糊了一脸,她居然又使不出法术。
伊文瞧她的手指在不受控制的抖,惨白的脸上双目空洞,她走上前笑吟吟的说:“你还是没变。”
秀秀将还在轻颤的手扳正,可这只手很有想法,它脱离了她神经中枢的控制,她只好接受它还在抖动,道:“不是我没变,是我不想杀你…”
“就凭你?”说完,伊文的唇角上扬至讥讽弧度道:“是他把你带来这里的,他可是避开了能救你的所有人。”
秀秀脸上的惧意毫不加掩饰,她刚咬住了唇故作镇定的样子。
让伊文以为她被情所伤,呆滞的双目就要挤出泪来,而她企图击溃她最后的防线,“还有黑法,我在这附近布置了结界,都是他教给我的,他让我来杀了你。”
实则在一切还没说清楚之前,秀秀既想离开他又舍不得,才会有如此复杂的情绪,对她得意的笑有点不知所以。
秀秀捂上隐隐作痛的脖颈,她只担心自己的小命,“我不想再跟别人共享男朋友了,你尽快跟他表白吧,让他离我远点也行。”
伊文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怒意,问道:“你没嫉妒我?”
秀秀的手探进了口袋里,她应该不指望别人来救了,在想好退路后道:“为什么要嫉妒你?你喜欢他,是你的事情,又跟我没关系,我跟他没结婚,我们可以竞争啊,不过我现在只想静静。”
伊文:“.…”
“他咬人可痛了,你记得护住自己的脖子。”说着,秀秀小脸一皱,故作吃惊的张开嘴望了过去道:“他没有咬你吗?”
伊文竟从她平淡的话里听出了挑衅的意味,她压低了声线道:“我来取你的命,多说无益。”
秀秀:“我没说让你不动手。”
伊文不再多此一举直接迎面就上,木板搭建而成的屋子在熊熊燃烧的火里冒起了浓浓的黑烟,她怎会是她的对手。
她将断肠草抓在手里,既然使不出法术那就借助外物,在跑动之前她将两只受惊了的爱宠揽入怀里,道:“伊文,我们之间的恩怨别牵扯到别人,周围要是有人住,你记得手下留情。”
伊文将她撂倒在了床上,拾起的刀垂直向下,眼前的人猝不及防道:“伊文,我临死前能让你转告一句话吗?人走之前,没有遗言未免有点可惜。”
伊文装聋作哑,可她到死都不闭嘴,又道:“好给我一个准备,我想死的时候还是一个人的样子,漂漂亮亮的走。”
伊文忍住想扇她的冲动,刚张开唇又什么苦草被她用劲挼进了嘴里。
秀秀抬起还在颤着的手,像在用洗面奶往脸上到处摸一样,五指在她的脸乱蹭,强迫她吞了进去,又在推拉之间踉跄了几步正巧踩上了她的脚。
伊文的双目都要瞎了,她将手里的刀丢在地上紧紧的按住了喉部,眼底猩红道:“你给我吃了什么?我错看了你,原以为你还真是小白兔呢。”
伊文想吐还吐不出,她一点点滑倒在地上的前一秒,被谁伸出的手扶住了。
阿玛转动着手掌内的刀,将刀柄对向了她道:“杀了她吧,我把刀给你。”
他真会同她为伍,被围困在火牢里的她在寻找出路,仍没有忘记喊道:“阿玛?”
“他都让我杀了你,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伊文一说完,被逼到了绝境的她灵机一动,她打算将手中的香水打碎。
既然地精们说这香水比蛊惑之术还厉害,那肯定有奇效!
秀秀屏息凝神不再看他,却在掷碎的前一刻浓郁的腥味飘入鼻间,有人发出了濒死时的哀叫,其中夹杂着他的低音:“她不会死,你要死。”
她用手揩去脸上的血滴,他一靠近她便止不住的后退,他蹲下身用手帕为她擦干湿腻腻的脸道:“不怕,她被我除掉了。”
伊文的胸口处插了一把刀,嘭的一声她颤巍巍的倒下了。
“但对不住了,你先睡一会吧。”说着,他的手快到闪出暗影,被击中了脖颈的她落入他的怀中,他双眸微眯,转眼拿过刀刺穿了自己的臂膀。
黑法走进来时室内一片狼藉,显然刚发生过打斗。
“怎么回事?”
阿玛的唇无血色,他的身子摇摇晃晃迫不得已靠在了被烧焦的墙面上,“我听信了伊文的话,跟她一起来,进屋看到了她准备用刀杀了秀秀,她吓晕了过去。”
黑法冷笑了一声,“屋内就你们三人,她对秀慧有敌意,不是你杀的她?”
“我话还没说完,后来又有人到来,杀了她,我也被刺伤了。”
“那人唯独不杀秀慧?”
阿玛把她的干系撇的干干净净,“秀秀晕倒了,什么都没看见,她不需要顾虑,我为没救到伊文而抱歉。”
黑法沉声道:“尼玛,我知道你的德行,你怕秀慧死,才杀了她。不过是我指示她来杀秀慧,你不会日后还要杀了我吧?”
阿玛垂下头道:“我没那个能耐,我和她之间也回不到最初了。”
阿玛用手将她的领子拉开,白皙的皮肤上确实有一排很深的牙印,他继续面不改色的说:“前几日秀秀厌恶了我,我一气之下咬了她,试问我为什么要救一个早就厌恶了我的人?”
黑法依旧将信将疑,“你痴迷不悟。你跟她来这里,不是放不下她?”
阿玛在他的怀疑下没有露出一丝破绽,扯出了苦涩无力的笑道,“你说的对,但我更多是任务在身。”
“任务?我很久没有派你来做事了。”
阿玛道:“在这里我发现了一个白巫师,你来了可以亲自动手。”
黑法脸色一变,不再追究她的死,命人将她埋进了土里,他望着这张跟她有点相似又不太像的脸,回过头道:“带路。”
屋外生长的杂草有一米高,跟另一处相比差之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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犼族内部——
在星罗棋布的灰暗房舍的尽头是隔墙的一片汪洋大海,所有的人在惶恐中度过一天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