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周娘娘都没这待遇。
许衍荻把啤酒放到桌边地上,扔桌上一个启子,“菜马上来。”
转身就走,与对待普通顾客没有区别。
“不会生气了吧。”周岩说。
“生哪门子气,和你有关系吗?”展畅拿启子开着啤酒瓶,开了四瓶,一人面前摆一瓶。
“班长这人吧,看着孤僻,但是借个作业抄抄还是很好说话的。”周岩说,“人家学习好,还不像颜宇泽那么拽,我还挺期待来次大考呢,看看咱们学校挖来的是条龙还是只虫,能不能把颜宇泽那孙子狠狠踹下神坛。”
周家与颜家是世交,周岩与颜宇泽一般大,从小就被家长比着长大,无奈周岩无论身高体重和成绩都比不过,逢年过节的家庭聚会简直成了噩梦,哦,倒有个比得过的地方,就是长得比他好看,可是又太好看了。
所以颜宇泽就成了周岩人生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这事几个损友都知道,同时也都讨厌平日里拽得二五八万似的颜同学,莫名都跟着期待许衍荻能一举夺魁,再看人的眼光都和善许多。
这让端了菜上来的许衍荻感觉有点诡异,麻利地把烤乳鸽,羊肉串,几个凉菜摆桌子上,说了句“菜齐了,有什么需要再喊我”就赶快逃离。
江燕浔撕了块烤乳鸽的肉放入口中,肉质劲道,香味四溢,还不错,看了眼许衍荻站在门边上,这会儿顾客上的差不多了,他在那里等着,方便顾客招呼。
江燕浔招了招手,喊了声,“服务员。”
许衍荻忙走过来问:“需要什么?”
其实在这种大排档顾客会直接喊老板拿瓶水或者其它东西,服务员也省得多跑路,直接拿了东西就过来了。
但江燕浔显然不是一般的顾客。
“矿泉水。”江燕浔说。
许衍荻快步走到柜台那里,拿了四瓶农夫山泉回来。
江燕浔用指尖碰了一下,缩回来,“要冰的。”
“我不要冰的。”周岩拿过去一瓶,“阿浔你怎么不早说呢。
江燕浔冷冷斜了他一眼,周岩撇撇嘴。
顾其琛笑道:“我们俩也不要冰的,给阿浔换一下吧。”
许衍荻温和笑了下,“好的。”
拎起那瓶矿泉水到冰柜前换了瓶回来,放到桌上,凉意顺着手心蔓延,经久不散。
许衍荻又回到了门边上站着,他头顶上有盏白炽灯,灯光打下来,头上顶着一层暖黄的光晕,五官显得立体精致。
颜值很耐打啊,这样的灯光都hold住。
江燕浔注意到隔壁桌有几个女孩端着手机在往那拍,这让他一个当红的流量明星硬生生生出些情何以堪的感觉。
“服务员。”他又招了下手。
许衍荻走过来。
“餐巾纸。”
“好的,我给你拿。”许衍荻注意到展畅手边有一叠的。
拿了厚厚一沓回来,放到江燕浔手边。
江燕浔捻起一张,挑剔地说:“这纸质量也太差了吧,你们这儿没有成包的?”
回去拿了一盒抽纸过来,还体贴地为他们打开才放桌上,“还有什么需要吗?”
周岩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赶忙道:“没有啦,这会儿不忙,你坐下和我们一起吃会吧,人多热闹。”
许衍荻依然温和笑着:“不了,我那边还忙着,你们吃好,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江燕浔咬着矿泉水瓶口瞥过来,他的眼睛狭长,眼尾上挑,薄薄的眼皮压下来,给人漫不经心的感觉。
许衍荻正好与他目光对视,还保持着眉眼弯弯的样子,眼中的温度却倏忽降落,下一秒,转身离开。
江燕浔挑了下眉,把水瓶放桌上。
快十一点时,几个人吃到尾声,周岩去结账,江燕浔啤酒喝多了,想去卫生间。
卫生间在室内,要穿过一条拐弯抹角的走廊,廊顶上有一盏白炽灯,被经年累月的油烟糊得只能发出昏暗的光芒,脚下水泥地面也不平整,江燕浔深一脚浅一脚走到半道就后悔了,这种卫生情况,他宁愿憋着。
估量着自己的膀胱容量,正考虑要不要回去,突然听到拐角处有动静。
有衣物撕扯声,“砰”的一声,应该是人体撞墙的声音。
打架?还是有人摔倒了?
他没有看热闹的心,也不想助人为乐,扭头想回去。
“小荻,你跟了我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我供你上大学给你弟弟看病。”男人低沉的声音。
“滚!”许衍荻恼羞成怒的声音。
江燕浔站住脚。
男人闷哼声传来,应该是受到了攻击,压着声音愤怒道:“别他妈的给你脸不要脸,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
许衍荻的怒骂声:“你他妈的给我滚!”
然后是肢体扭打的声音,江燕浔听到了许衍荻的痛呼声,皱了下眉走过去。
果然,看到的画面是许衍荻被一个强壮的男子压着打,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操!”
他低骂了声,跑过去一脚踹在了男子肩部,男子侧翻倒在地上,江燕浔一鼓作气,坐到男子身上抡圆了拳头劈头盖脸使劲砸了下去。
刘辉开始被江燕浔的偷袭揍懵了,一时措手不及,但当兵训练的应急能力很快显示了出来,一把把江燕浔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江燕浔为了演戏,练过武术也不是吃素的,顺势一脚把想站起来的刘辉又踹回了地上,扑上去,两个人扭打在一处。
许衍荻捂着疼痛剧烈的腹部扶着墙刚站起来,拐角处一下子冲过来一堆人,大家惊呼着上前七手八脚把两人拉开。
许衍荻被挤得贴到墙壁上,脑子里一阵嗡鸣,意识好像漂浮在虚空,看着这场混乱,只觉厌烦和恶心,脑海里竟还浮现出看过的一句话:生活不过是一场混乱,充满了种种的荒谬和污秽,只能引人发笑,未免乐极生悲。
他觉得太他妈贴切了。
两人被拉开,形成了对立的两对人马,许衍荻贴墙站在中间。
许江脸色铁青气急败坏地问:“怎么回事?怎么和顾客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