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那伙人又跟丢了,咱们要出手吗?”
“再等等,半刻钟后再行动,否则次次都能在半个时辰之内发现炼兽宗修士的痕迹,也太过巧合了。”
“好。”
顺从地应了一声之后,在树上眺望的繁雅志跳下来,退回躲在蒿草丛中的青年身边。
这是他们追踪炼兽宗修士的第十天。
那颗被炼兽宗修士摘走的婆娑果上留有息壤的气息,与燕以敖分别之后,两人毫不费力地跟上了七弯八拐、四处躲藏的炼兽宗一行人。
并且意料之中的,他们在途中发现了几伙不知用什么法子,同样追了上来的修士。
这几伙修士人数不等,有大宗门的,有小宗门的,有大小宗门合伙的,共同之处是都想杀人夺果。
不过,这帮炼兽宗修士十分警惕狡猾,他们似乎也晓得自己一定会被人追踪,一路上或是设下机关陷阱、或是利用迷魂符阵、复杂地形,想尽办法摆脱追兵。
大部分追上来的修士都被甩脱了,便是唯一剩下来的这一伙,若不是允青霜二人时不时暗中出手帮忙,也早就失去目标的踪迹了。
之所以要这样大费周章地引诱这伙人与炼兽宗修士拼杀,原因在于,后者的修为高出允青霜二人许多,光是那摘果的修士,便有清神期巅峰的修为。
其余四人,除了那杀害白石皓的修士是结丹期之外,境界都在明心期内,敌我悬殊,显然不能硬来,只能智取。
这伙正在追踪炼兽宗修士的人,境界比炼兽宗修士略高一些,若能让他们鹬蚌相争,自然可从中得利。
半刻钟之后,允青霜和繁雅志一起行动,悄悄在炼兽宗一行人潜逃的路上留下些不起眼的线索。
不出所料,等那伙追踪的修士再次勘察时,这些蛛丝马迹便被发现了。
他们不会怀疑这是有人故意留下的,只会以为是炼兽宗修士十分谨慎,自己又过于大意,所以之前搜查时才没有发现。
两人跟在这伙修士身后,渐渐接近了炼兽宗一行人。
已是日落时分,林中光线昏昧不明,炼兽宗的修士十分老练,不愿在夜里行走,已经停了下来,看情形,似乎要准备扎营了。
有几个人带着本命妖兽开始在周围勘察,排除危险。
追踪的修士立即退开一段距离,极力隐藏起身形。
繁雅志观察了一会儿,传音给允青霜:“那几个兽宠都有嗅探之能,他们怕是要被发现。”
“不会。”允青霜掏出一包准备好的粉末,悄悄撒在空中,运用功法吹起一阵清风,将粉末吹散到林中。
这粉末是用某种灵植果实晒干后磨成的,撒在空气中便如盐入水,瞬间消失不见,兼之无色无味,很难被发现。
却能影响嗅觉比人类灵敏十倍百倍的妖兽。
“阿嚏。”
放出的本命兽宠突然打了个喷嚏,正在查看营地周边环境的舒堂眉头一皱:“黄耳,你发现了什么?”
满身白毛,唯有双耳发黄的犬兽疑惑地嗅了嗅地面,冲主人低低呜了几声。
“没有任何发现?”松了口气,舒堂再次检查了一遍附近布下的警戒符阵和陷阱,带着本命兽宠放心地回了营地。
问话的是一个长脸狭腮的同门,叫朱季匀,才结丹五阶的修为,是营地里所有人中最低的。
舒堂皱了皱眉,他对此人十分看不惯。
这朱季匀修为不高,却惯会溜须拍马,是个左右逢源的人物。
几年他前往凤凰城一行,在凤凰城遇到了一场祸事,侥幸逃脱后,不知怎么攀上了宗内一名老祖的高枝,学到了老祖赐下的绝学《无忧经》。
这《无忧经》虽然有些缺陷,修习之后记忆会变得极差,却也是一门顶级功法,朱季匀凭着这门功法,以极其一般的天赋,短短几年内竟从炼气期升到了如今的结丹期。
此次进入秘境,朱季匀本来也是不够格的,却不知他怎么哄了老祖,让老祖发话换掉了挑好的人,破例让他进来了。
这本来也算人家的本事,没什么好说,可偏偏,朱季匀顶替掉的,恰好是舒堂的妹妹舒眉的名额。
他们兄妹俩为抢到这进入秘境的名额,不知付出了多少代价,好不容易如愿了,合计着在秘境里头齐心协力,尽力获取些资源,在修行路上更进一步。
谁知朱季匀一搅和,妹妹舒眉便被莫名其妙地挤了出去。
不给他使绊子,已是舒堂极力克制了,因此他恶声恶气地答道:“本事不大,架子不小,倒挺会摆派头指使人,我又不是专伺候你的,什么情况,你自己没脚没眼去查?”
那朱季匀猝不及防被他呛了一通,面露难堪,却很快又恢复了寻常:“舒师兄累了吧,脾气这样冲,也难怪,这几日大家都辛苦了。我用流霞酒化了些清神丹,几位师兄都喝过了,舒师兄也来用一些吧。”
舒堂自然不会用他的清神丹,却也不好再继续挤兑他。
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舒堂走向了队伍中领头的修士李玄觉。
“李师兄,我查看过了,周围一切正常。陷阱也布好了。”
篝火上烤的野鸡肉滋滋冒出油来,李玄觉撕下一块焦香酥嫩的鸡胸肉,喂给肩头的苍鹰食用。
听到舒堂的话,他漫不经心地道:“去歇着吧,夜里你和朱季匀守第一轮夜。”
和朱季匀一起守夜?
舒堂心里涌起一股憋闷来,李师兄明知道他跟朱季匀不对付,怎么还这样安排?
“怎么还愣着?你有意见?”
“不敢,我的獒犬还没喂呢,我去其他人那儿找点兽粮,李师兄好生歇息。”
李玄觉在宗里便是出尽风头的人物,摘下真婆娑果,带众人逃离之后威望便达到了顶点,在队伍里说一不二,舒堂自然不敢露出不满,他从一个同门那儿讨了点儿兽粮,牵着自己的本命兽宠回了帐篷。
“唉,将就着吃吧,给你带的兽粮在路上丢了,那些苍蝇似的狗贼真是阴魂不散。”舒堂一边将兽粮放到盆里,一边跟自己的獒犬抱怨。
喂完獒犬,与它玩闹一番,又吃了颗辟谷丹后,舒堂便歇下了。
两个时辰之后,有同门来喊他去值夜。
“知道了,马上来。”
牵着獒犬出了帐篷,舒堂看到朱季匀已经先到了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