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无疑让刘卉更加心惊胆颤起来。
看着目光躲闪的刘卉,薄沐不禁暗暗冷笑:怎么她这个高傲不可一世的母亲,也会有害怕的一天早知如此,方才她又何必要这么着急的除掉她,这一切都是她活该,是她自作自受
从这一刻起,她薄沐,要一点一点、慢慢的折磨她,她要让这个女人一辈子都活在对她们母女的愧疚中让这个女人后悔,后悔曾经对她们母女所做的一切
想着,她开口了。虽然是在回答老夫人的话,可她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刘卉身上,这不禁让刘卉又凭空冒出了一身冷汗。
见刘卉已经心虚的差不多了,薄沐这才满意的收回了目光,垂下头佯装乖巧的道:“孙女也不知自己究竟做了何事,竟惹得母亲如此不高兴,祖母面前,孙女不敢有一丝欺瞒之意。可是孙女愚钝,不知该如何开口辩解,究竟是真是假,还是让奶娘来替孙女述说。”
得到薄沐的同意,奶娘便不再顾及他人的或警告、或威胁的目光,福了福身子道:“回老夫人,三小姐是奴婢从小带到大的,三小姐身上的每一处胎记、每一根毛发,奴婢都记得一清二楚,结果便是,眼前这个三小姐,就是真的三小姐”
“哦是吗那为何我的儿媳却会有此怀疑想必能说出这番话,必不是空穴来风”
最后一句话,老夫人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只是这一句话,场上的局面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一直忐忑的刘卉,此刻终于直起了腰,而正垂头一言不发的薄沐,心中猛地一颤。
老夫人的意思,是要有意包庇刘卉了
想到这,薄沐的眼神又冷了几分,脸色愈加难看起来:呵果然亲,即便刘卉再怎么过分,可她们终究是一家人。
她薄沐又是谁在她们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姨娘生的罢了凭什么赢得她们的侧目和帮助
在这个男尊女卑,地位分明的世界上,她就只能被当做旗子、当做炮灰利用,甚至连一句反抗的话都不能说。
这世间的人情冷暖,只有经历过才知道。所以,作为已饱尝辛酸八年的废物,她更清楚自己要怎么做,才可以赢得别人的敬畏。
只有变得强大,强大到无人超越,无可匹敌,才能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的、并且有尊严的生活下去。
奶娘向来是站在薄沐这一边的,此刻听到老夫人的话中似有不信任之意,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瞥了一眼自家小姐失望的模样,她叹了口气,冒着可能被杖毙的危险,斗胆道。
“还望老夫人明鉴老夫人您也说了,大夫人能说出这番话,必不是空穴来风,所以,为还大夫人和三小姐一个清白,就更应该调查清楚,这件事究竟是谁先挑起的,而那个人的目的何在”在说这番话时,奶娘手心里已被汗水所浸透,但她仍然紧咬牙关,坚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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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老夫人一向沉稳的脸色突的变了变,眉,也微微皱了起来。
这一举出的很巧妙,毕竟老夫人有心向着刘卉,如今奶娘这一句话,是将老夫人陷入了两难之地。
若老夫人选择继续追查下去,可能会将这件事闹得越来越大,作为一个喜好清净的老人家来说,处室总是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更何况要维持一个兴旺家族的方法,不是唯恐天下不乱,而是忍一时风,退一步海阔天空。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老夫人选择了继续追查,最终也只会将刘卉牵扯进去,这对她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倘若不再追究,不仅仅是保住了一个主母,更是稳住了整个家族的大局。
所以,不论老夫人最终选择什么,薄沐都能安然脱身。
薄沐并非没心没肺之人,自然知晓奶娘为了帮她,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番话。她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也并不是蠢笨呆傻之人,谁诚心为她好,愿意帮助她,她都能看见。而这些人,她就是豁出去了,也会真心以待,去感恩
当然,那些表面和气,实则私下里落井下石的小人,她也必不会轻易放过
视线再度移向刘卉,薄沐心中的冷笑又加深了几分。
只见此时的刘卉,已经大汗涔涔,心中也愈加不安,她焦虑的攥紧手指,须臾间已咬碎了一口银牙。
是不是很痛苦她就是要让她每日都承受这痛苦,每日都在胆颤心惊中煎熬。
片刻后,老夫人松开了那双紧皱的眉,她用一只手衬起额头,脸上显出一丝疲倦之意:“凉儿,时辰不早了,我也有些倦了,回去吧。”
“是,祖母。”薄凉温顺的答道。
可就在老夫人说完这句话后,方才陪着薄沐一起进内室的几名丫鬟,却眼神闪烁地看了薄沐一眼,有些踌躇。
感受到了丫鬟的不对,老夫人眼中一道奇异的光芒闪过,心中已生出几分怀疑,但并未戳穿,只是由着薄凉扶携自己慢慢起身。
见老夫人没再深究,奶娘这才深呼吸一口气,精神一松懈,整个身子都几乎要瘫软下来。
就在薄凉和另一名丫鬟扶着她欲往外走时,眼看着这场纷争就要平息,刘卉却突然腾地站起,大声开口,似乎是被激怒了:“母亲儿媳还有一事未说,本不好开口,可既然眼前这个是真的三丫头,事已至此,就不得不说了”
“母亲,三小姐薄沐恬不知耻,尚未出阁摆弄与陌生男子私会,一向威名赫赫、盛名远传的将军府,又怎能容下这等肮脏不堪之人”
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唯独只有老夫人,一如既往的威严难挡。
“够了”这时,一直站在一旁处于透明状态的薄武垣开口了,他的脸色很是难看,一双穿透力极强的鹰眼紧紧盯着刘卉,从中透露出深深的厌恶,气愤她的不识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