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手术的话,结果只有两种,一是癌细胞扩散,各器官衰竭,身体各性能丧失,同时肿瘤继续生长,大脑无法负荷,引发脑死亡,也就是常说的植物人。
另一种就是,脑肿瘤直接作用中枢神经,致其死亡。”
这些专业性的词汇母女俩听得是一知半解,但她们是不会因为夏以安生了病而有丝毫的同情和惋惜,反倒是各怀鬼胎。
刚刚医生的话她们虽然都听得不是很明白,但还是清楚的知道,夏以安这一回是死定了,而这正是她们所期待的。
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除掉一颗眼中钉肉中刺,这对她们来说,是上天都在帮她们,是她夏以安命短怪不得别人。
“谢谢你啊,医生。”
杨芸挤出来了两滴泪,向着医生道了声谢,拉着白初微就出了医院大门。
薄景夜下班后回到家,夏以安正在陪安仔玩,看到他进门,她也不去搭理。
薄景夜同她说话,她也只当听不到。
不只是如此,接下来的好几天里,每天如此。
只要薄景夜一回家。
她不是躲进自己房间装睡,就是将自己关进储藏室里,一呆就很长时间。
他想要同她说句话,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但一到半夜里,总会听到她一个人在哭,哭得特别的伤心,薄景夜开了灯,就看见她一个人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偷偷的流着泪,嘴里小声的喊着:“阿夜哥哥,阿夜哥哥。”
接连几天,天天如此,薄景夜忍无可忍。
直接冲进了她的房间里,一把将她从地上给拎了起来。
“夏以安,你有完没完,别再疯了,别再疯了行不行,我……
我就是你的阿夜哥哥,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难道就看不到吗?”
薄景夜手轻轻的拨弄了一下她额间的刘海,唇一寸寸的靠过去,停在她的耳垂。
“安安,我不是什么坏蛋叔叔,我是薄景夜,是你的阿夜哥哥,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伸手替她擦着眼角的泪珠,他想抱一下她,刚一环住她的后身,夏以安一下反应过来,将薄景夜给推开。
泪流出来,一脸呆愣的看向薄景夜。
“坏蛋叔叔,别再骗我了,你怎么会是我的阿夜哥哥呢!”
口气平淡,但目光里的绝望还是狠狠的刺痛了他。
“坏蛋叔叔,我知道阿夜哥哥他再也不会来了,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他讨厌我,所以才故意躲着不出来见我的,是安安不好,安安不乖,安安写不好字。”
夏以安抱住自己小小的身体,紧紧的,紧紧的抱着,大声的哭了出来,崩溃极了。
“坏蛋叔叔,你说,阿夜哥哥他到底在哪儿啊,他是不是再也不会来了,可是安安好想他,安安真的好想他,他为什么不喜欢安安,为什么那么讨厌安安啊!”
一声接一声的哭诉,薄景夜觉得,像是有人拿了一只重重的铁锤往自己的身上砸过来,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都好似要断裂了,每一根筋脉都牵着神经,牵出来痛,痛到无法呼吸。
“安安。”
薄景夜将她搂到了怀里,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紧的抱着她,她的身上很冷,在不停的发抖。
“安安,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你的阿夜哥哥,我真的是你的阿夜哥哥,我没有不喜欢你,也没有讨厌你,我只是……”
“你胡说,你怎么会是我的阿夜哥哥,阿夜哥哥他对我很好的,他才不会像你一样只知道欺负我,你怎么可能会是阿夜哥哥,你不是,你这个大坏蛋,你走开,走。”
夏以安将薄景夜赶出去自己的房间。
薄景夜看着紧闭着的门,听着门里面的哭声,就那么站着,站了很久,很久很久。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往前推进着,薄景夜还是每天都往别墅里跑,只是,他回来得越来越晚,但无论多晚,一到三楼,总能看见房子被照得亮堂堂的,除了夏以安的那一个房间,所有的地方都被她点上了蜡烛,点了很多,一排又一排整齐的排列着。
再反观夏以安,显得是越来越安静,安静到好似不存在一样,不哭不闹,也不再吵着要找她的阿夜哥哥了。
薄景夜只好缴械投降,他想着,只要自己如了她的愿,慢慢的她就会好起来,回到以前的那个夏以安。
夏以安将自己关在储藏室里,继续在墙上写字。
薄景夜过去找她,他看着她那呆呆傻傻的模样,无奈的叹气摇头。
很久后说:“夏以安,我投降,我答应你,我放了墨亦寒,可是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啊?”
夏以安停住笔,往薄景夜那边看过去,十分平静的说了声:“谢谢!”
之后又转回去脸,继续往墙上写着,好似她刚刚并没有说过什么话。
但薄景夜却是听得清楚。
他十分诧异,愣愣了好几分钟之后,向着夏以安走过去,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笔,丢到了地上。
“夏以安,你装的,你耍我?”
他生气的质问着,还是有一些不敢相信,刚刚夏以安没有说话,她没有说过话,是自己听错了,是他听错了。
“对啊!”
夏以安挤出来一丝笑,冷冷的同薄景夜说,将笔捡了起来,握在自己的手上。
薄景夜大怒道:“你做了那么多,装疯卖傻装失忆,都只是为了要我放了他?”
“是。”
薄景夜紧握着的拳头一下就砸到了墙上,墙皮掉落了满地的白灰。
她扬起来自己的脸,冷声嘲讽:“我要是不装疯,你会放了墨医生吗?”
“不会。”
他肯定的说着。
夏以安勾起来唇,轻蔑的看了一眼薄景夜。
“薄大总裁刚刚可是说了会放了墨医生的,希望你能说话算话。”
“你……”
薄景夜现在的状态还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沉默着,空气里是遮掩不住的冷气,如冰寒落日一般令人窒息。
过了很久,他才问出来:“那个墨医生,他……他对你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不惜将我耍得团团转?”.七
夏以安冷声回道:“我没有耍你,是薄大总裁,你自己蠢。”
薄景夜双眼透着红,目光阴寒,迸出来恨意。
手紧紧扣住她的下巴,用力的捏住。
“夏以安,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耍我,将我耍成这样的,你是第一个,真厉害啊,你以为,我放了他,你们这对狗男女就能比翼双飞了,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