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道靓丽的背影偷偷的再一次进了医院里。
将夏以安放下来,拉着她的手,穿过马路,往对面停车的地方走去。
过红绿灯,夏以安一下甩开他的手,向着前面走,走到一半前面一辆大卡车开了过来,她也没躲,被薄景夜打过几次后,听力时好时坏,大部分的时候只有在两个人挨得很近的时候才能听得到对方的声音,有时候,哪怕是挨近了也完全听不到。
那司机看见前面有人,按了两下车铃,人也没什么反应,不得已紧急刹车,可车轮还是往前又行驶了一段路。
眼看车子就要从夏以安的面前压过去,薄景夜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她后面将她给拉了回来,夏以安身子绕了一个圈,稳稳的落在了男人温热的怀抱里。
“夏以安,你……你就那么想死,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你……”
薄景夜暴躁吼道,一脸的惊魂未定。
很显然是被刚刚的场景给吓坏了,可其实被吓坏的又何止他薄景夜一人,
夏以安刚刚虽然并没有听得很清楚,可却是看得实实在在,那一辆车离自己是那么的近,车轮几乎已经是压到了脚边,如果不是薄景夜及时的拉了自己一下,她怕是早就鲜血淋漓的躺哪儿了。
薄景夜他……又救了自己一次。
夏以安眼巴巴的抬眼注视着男人深邃漂亮的黑眸,就那么看着看着,泪水又再一次的在眼眶里打起了转儿。
薄景夜看到了她眼中的惊恐与害怕,所有指责的话戛然而止,不好再说出口了。
他宽宽的手掌紧紧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塞进自己的风衣口袋里。
红绿灯变换,薄景夜在前面走着,夏以安紧跟在后头到了停车的地方,两个人才停下来。
薄景夜高高的身躯往车门前一靠,低声问:“你跟我说一说,你为什么不想要这个孩子?”
耳边回响起刚刚医生的话,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母亲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更何况,以他对她的了解,夏以安是很喜欢小孩子的。
每一次她们学校里有义工活动,她总是第一个申请,比谁都更要积极,有好几次还软磨硬泡将他也给一起带了过去。
夏以安和那些小孩子相处起来,是那么的开心,快乐,他从来都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过那样的笑容。
所以他不相信她会突然就不喜欢小孩子了,她不要总有她不要的理由,难道她是因为自己才选择不要这个孩子的吗?
这个女人,她就那么喜欢那个墨医生吗,喜欢到就连他们的孩子,她也说不要就不要了?
“薄景夜,你想知道吗,其实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你没听明白,那我就再说一遍。
薄景夜,你好好的想一想,这三年里,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觉得我每天过得很开心,很快乐,很闲是吗,你觉得我还会想着要和你生孩子,还会想着同你有什么以后吗?
三年来,为了讨好你,迁就你,我变得面目全非,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样子都觉得害怕,恶心,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夏以安了。
我如果反抗,得到的将是你更加残暴的对待,夏家没有了,我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去对抗你,我只能摇尾乞怜着,在你这里求得一息尚存。
三年来,我磨掉自己身上的全部闪光点,卑微低贱到了尘埃里,可在你薄景夜的眼里,我还过得很好,我受到的惩罚还远远不够,所以你总是变着法的折磨羞辱我,薄景夜,你摸摸自己的心,你问问它,我真的过得好吗?
如果,这个孩子真的生下来了,你又打算怎么对他?
你难道要我看着他被你打,被你骂,被你欺负,你难道要他像我一样,做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虫吗?”
夏以安站在他面前,强忍住泪水,一声声声嘶力竭的质问着。
“薄景夜,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他不要来到这个世界,就算你逼着我将这个孩子给生了下来,我也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掐死他,我夏以安的孩子,我绝对不会给他被你欺负伤害的机会。”
微微转身,薄景夜在后面带有一些怒意冲她说:“孩子要是听话,我至于打他骂他吗,我又不是疯子,随随便便就打人。”
夏以安刚刚的那些话,一字一句,他都听得特别认真仔细,没想到,在她的心里,自己是这么的十恶不赦,虽然说一开始因为白初烟的事情,他的确是报复了夏家,对她也谈不上好,可他已经在慢慢的改变了,她就一点都感觉不到吗?7K妏敩
说的他跟个暴君似的,他,有那么坏吗?
“听话,哈哈!”
夏以安冷声笑了起来:“孩子要是能听话的话,那他就不是孩子了,薄景夜,你是不是想要把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变得和我一样,做你忠厚又听话的狗啊,我已经做了你三年的狗了,我不想再做了。”
夏以安抬脚往前面走,薄景夜从后面一把环住了她。
他认为,她只是在同自己闹脾气,只要自己现在肯哄哄她,这事情就能过去了。
但没想到,夏以安这一次是同他来真的。
夏以安站了站,用力的将薄景夜环住自己腰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向着前面跑去,她跑得特别的快,简直是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在奔跑着。
薄景夜看着她的背影,泪水涌了出来。
夏以安她,是真的不爱他了,真的,真的,不再爱了。
以往,每一次,不管她又多么的伤心与难过,只要自己肯哄哄她,她立马就乖顺得像是一只小绵羊,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可这一次,她没有在自己的面前流一滴的眼泪,更没有如常般的露出来楚楚可怜的神情。
可薄景夜却是觉得,夏以安她,哄不好了,再也,再也哄不好了。
看着她越跑越快的身影,他不自觉就追了上去。
有那么一刻,他有一些恍惚,又有一些害怕。
他怕夏以安是真的要不顾一切的逃离自己。
她是被夏家人卖过来的,那她就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她怎么可以逃,他不能让她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