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么多的伤害与折磨,羞辱与谩骂、诋毁。
那如同噩梦,炼狱一般的时光,真的会远去吗?
夏以安在心底问自己,回答她的除了沉闷的空气就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不,还有身旁男人均匀的呼吸声。
薄景夜睡得很沉,他甚至还翻了一下身。
夏以安往里一躲,有力的身躯随即贴上来,两只手从背后将她环住。
感受到女人身体颤抖了一下,他贴在她耳垂,声音低沉而又温柔:“别怕,我不碰你,我是怕你冷。”
黑暗里,她身子僵硬了一下,没再反抗,任由男人搂着,一整个晚上,竟睡得出奇的安稳,她都有些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失眠过了。
翌日。
这一觉她是直接睡到自然醒,一张眼,男人绝美的俊颜放大在瞳孔一脸笑的审视着她。
她总感觉他这笑有些不怀好意。
“醒了?”
夏以安揉了揉惺忪的眼回他一句:“嗯。”
下一秒,他走到窗前,一把将窗帘拉开,今天天气不错,大晴天,光线强硬的灌进来,刺得眼睛有些疼。
她用手去挡眼睛,很快就被薄景夜给用力拉开。
“这都几点了,还睡?太阳都嗮屁股了知道不,你不是还要赚钱,还要上班吗,才坚持了一天就受不了了,还是说,你是故意想偷懒?”
呼!
她就说,什么温柔,关心,在意。
那不过是她做的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回到这个现实的世界里,就该继续之前的生活,可,她又在期待些什么呢?
好气,好气,又无可奈何,无能无力。
生活还得继续,夏海斌,她还得救。
特别是面前这个男人,他现在是她的老板,是她的少东家,大财主。
是轻而易举就能够决定她命运的人,她得罪不起。
夏以安心中清楚,这个人要是真愿意同自己计较,要踩死她可比踩死一只蚂蚁要简单多了。
两只手往上一伸,两只腿往前一蹬,翻身就坐了起来,下床穿拖鞋,身子还没站稳就被他给拖着推出了房间门。
“慢慢吞吞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懒惰了,啊?”
呼!
她忍,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夏以安穿好衣服,眼随意往手机屏幕上一瞟,看了看上面的时间:七点十五。
她这哪是睡到自然醒,分明是某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故意将她给弄醒的。
呼!
好气,好气,但,她忍,忍,也只能忍。
夏以安穿戴完毕拉开门往楼下走,但薄景夜突然一个大步就跨到了她前头,得意回眸一笑,故意板起脸道:“快点儿,别拖拖拉拉的,这么没精没神的,一会儿还怎么上班,怎么工作。”
委屈的嘟起唇,不是九点才上班吗,就算她只是一名小小的保洁,也用不着去这么早吧!
心里面是一头的雾水,但又不敢多问,谁知道薄景夜这个贱男人又想到了什么招刻意要为难她。
管他的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让她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薄景夜这个死男人,他就是在考验她的忍耐力,不就是忍吗,我都忍了整整三年了,还会在乎这短短的两个月吗?
夏以安在心里面盘算着,等到救出了夏海斌,她就带着一家人远走高飞,离开云城,再也不回来了。
至于薄景夜,他反正也不喜欢自己,为了一个不喜欢,在乎自己的人,这么劳心费神,蠢。
薄景夜走得很快,没几步就下了楼,为了跟上他的脚步,她不得不加快脚步。
夏以安走到楼下,薄景夜已经脱掉了外套,围着小操场跑了起来。
刚刚跑了没两圈就过来拉夏以安:“来,陪我跑两圈。”
这个人,故意这么早将她给吵起来,就是为了要她陪他一起跑步吗?
这么冷的天,早知道,她就是装睡装死也绝不同他下楼,她腿上还有伤,他是不知道吗?
不,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见她愣在哪儿老半天没动,薄景夜气不打一处来,干脆在后面推着她往前:“快,别偷懒,跑起来,快!”
所有对他的不满与愤慨化作满满的力量,她跑得飞快,想象着脚底下踩着的土地是一张张的脸,薄景夜那鬼斧神工般的脸。
她要跑起来,将这一张张的脸全部踩扁。
想到这里,脚下如同生了风,将薄景夜给远远的甩在了后头。
但几圈下来就有些跑不动了,半蹲着身是大口大口的呼吸。
早上的空气很新鲜,令人心旷神怡,日光一寸寸的穿透,半边天上是一片红。
新的一天到来,带着无限的希望与憧憬。
没想到这个城市的早晨也是这么的美,这么的充满了力量与活力。
自从生病以后,她已经很久没这么抬头往天上看过了,怎么看都觉得是一片灰蒙蒙的,看不清楚,但这一个早上,天却出奇了的亮,阳光穿过阴霾,带来一片明媚。
“夏以安,跑起来,别偷懒。”
薄景夜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上来,十分严厉的警告她道。
推着她往前面跑。
夏以安紧捂着自己的心口,对薄景夜说:“我跑不动了,我没骗你,是真的跑不动了,能歇一歇吗?”
“不行,才跑几圈啊这就跑不动了,这怎么行。”
呕!
她站在他面前,再也无法忍受的吐了出来,呕吐物溅了他一身。
薄景夜恶心透了,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被谁这么的恶心过。
夏以安她,她是在找死。
匆匆忙忙上楼去换衣服,根本就不去管身后面的夏以安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他甚至还抽空洗了一个澡。
换了身干净衣服下楼,夏以安将自己关在卫生间里一阵狂吐不止,难受,好像是要将前一天吃进去的全部都给吐出来。
薄景夜站在卫生间的门口,手不停叩门冲里面焦急大喊:“夏以安,夏以安你开门,你……你没事实吧!”
两分钟后,卫生间的门被打开。
她站在门边,眼冷冷扫他一眼:“都跟你说了我跑不动了还非逼着我跑,薄景夜,我有没有事你在意吗,还是说我死了才如了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