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不见,她好像胖了一些,一头狗啃式的短发长长了不少,看上去顺眼了不少,脸色也不似之前的苍白,至少是白里透着红,皮肤泛着光泽。
看来,在这几天里薄景夜没怎么为难她,他对她所有的担心、牵挂,在此刻显得有些多余。
夏以安并没有发现那一道炙热关注的目光,她只看到薄景夜脸上挂了彩,蹙了蹙眉头问他:“疼不疼啊,你看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薄景夜别过脸不让她去触碰自己脸上的伤,却在夏以安伸手抚摸到他脸颊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来一抹笑,心里泛起丝丝甜蜜,比吃了蜂蜜还要甜。
这个女人,果然,她对他所有的冷漠、平静都是装出来的。
夏以安手指温柔的抚摸在他脸颊处的伤,转过脸问叶倩:“倩姨,有棉签和消毒水吗,这伤得处理一下,他晚上还有活动。”
叶倩看着面前的三个人,怔了一怔,反应过来道:“有,我这就帮你去拿。”
叶倩说着转过了身,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进屋去拿医药箱。
人刚一走,薄景夜黑亮的眸子一转,突然捧着夏以安的脸,在她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措不及防就是一个吻。
夏以安眼瞪得大大,整个人都傻了,薄景夜他,他这是。
“唔……你……”
薄景夜凑到她耳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目光往那边的傅行琛看了过去。
薄唇轻轻吐出来四个字:“宣誓主权。”
“啊?”
她头都是懵的,有些没听懂他这话的意思,正想着他为什么这么说,脖子被他的大手一把给勾了过去。
“薄太太,认真些,别分心。”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垂,那个蛊惑人心的声音在耳边轻声说着话,夏以安心脏“砰砰”跳了两下。
脑子一热,她不由自主的回应着他。
夏以安问:“薄景夜,你爱我吗,这三年来,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有一秒,哪怕只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的爱,有吗?”
有,当然有,你是我的妻子,我不爱你又该爱谁呢?
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说说,面对着夏以安,他说不出口。
叶倩拿了医药箱就往门外走,刚一出了门口,就看到了这温馨甜蜜的一幕。
她“啧啧”两声后,背转过身去。
下一秒夏以安将他推开,抬起头看着叶倩的背影叫了一声:“倩姨!”
果然,她早就该清楚,清楚在他的心里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她就不该奢望,他有多么的恨她讨厌她,她又不是不知道,可还是要去问。
问了又能怎样,就连一个答案他都不屑与给她,哪怕是到生命的尽头,她还是没有办法让他减少对她的厌恶,没有办法让他爱上她,哪怕只有一丝一毫。
夏以安如同是走在了北极的荒原,四处结冰,冷意灌满了全身。
身子僵了一僵,她身上颤抖得厉害,但还是撑起身走到了叶倩的面前,拿了医药箱回来。
“我没事。”
他说。
“别动。”
夏以安将一张创可贴贴到他的脸上。
之后回过头同叶倩说了一声:“谢谢!”
拖着薄景夜起来,两个人并排从七楼的走廊里消失。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过地上向着她伸出一只手的傅行琛,不是没看到,而是没有多加注意,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会向着她伸出手来。
当然了,夏以安满心满眼都只有薄景夜,又哪里看得到别人。
两个人走后很久,叶倩才一把将傅行琛给拉了起来。
这一段时间以来,这位傅公子每天都会来魅夜,一来就钻进612房,一呆就是一整个晚上,点最烈的酒,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喝得不省人事。
叶倩每一次看着他都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是没想到,像他这样的贵公子,竟然也会这么的痴情。
但,在感情的世界里,特别的三个人的感情,总有一个人要匆忙退场。
“你就这么放她走了,是真的打算放手了?”
眼盯着两个人消失的地方,叶倩问他。
“倩姨!”
傅行琛声音哽咽的喊了一声,眼眶红着说:“她心里的人不是我,就算我把她强行绑在了身边又能怎样呢,她心里的人不是我,她也不会快乐的。”
傅行琛弯下腰将地上还剩有半瓶的啤酒瓶捡起来,仰头一口倒进嘴里。
胃里是一阵翻江倒海般的苦涩,可再多的苦也抵不过她对他的冷眼旁观。
“倩姨,你刚刚没看到吗,只要薄景夜在,她就看不到我,哪怕我将一颗心全部掏出来给了她,她也不会看一眼,哪怕那个人曾将她逼到绝境,让她痛不欲生,她还是会选择他,她看不到我,看不到啊!
所以,我不放手又能怎样,我不放手又能怎样?”
“砰!”
啤酒瓶被他摔到地上,发出来清脆的声响。
“其实……”
叶倩委婉劝道:“其实像傅公子你这么优秀的人,以后一定会遇到真心对你的女子,以安她毕竟生了病,她病得那么重,我反倒觉得你们没有那么合适。”
“真心,老子不稀罕!”
傅行琛向着走廊一侧走去,一脚就将地上的碎片给踢飞了,身子晃晃悠悠的从叶倩面前也消失了。
身后,叶倩无奈摇着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从办公室里拿了扫帚簸箕将玻璃片清扫干净。
那个傻丫头,但愿她的选择是对的,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希望她能真的快乐。
叶倩一边扫地一边抬头看着天花板,在心里面替夏以安祈祷。
祈祷她英明神武的老板能好好的对那个傻丫头。
下午七点,四楼vip包厢内,昏暗的房间里,薄景夜、夏以安两个人十指紧扣提前进了门,坐躺在了宽大的皮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