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秘书拦住她说，“谢谢，药给我就行。”他朝她伸出手。
韦依把药抱在面前，抬眸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不给。
袁沉打量两人一眼，把尹秘书拉到一旁，又对韦依说，“快去给他吃。”
尹秘书瞪他一眼，袁沉只当没看见，转身上了后面的车，“我也喝了不少，头疼，先回家了。”
韦依乘机爬上后座，方昱泽闭着眼睛歪在座椅里，紧紧的皱着眉。
看到他这个样子，她也跟着皱起了眉。
她记得，最后一次打通他的电话，是方母接的。
方母说他向来讨厌烟酒，却发现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酒抽烟。
那段时间，他是不是就是这个状态应该比现在更糟糕吧。
韦依低头赶紧在袋子里取出解酒口服液，吸管插好，单膝跪在座椅上，喂到他嘴边。
他没有反应，好像睡着了。
韦依不敢去碰他脑袋，于是凑过去他耳边叫了一声，“方昱泽”
他像是被什么惊扰，没有睁开眼，却痛苦的蹙了下眉。他抬手挥了挥耳边的声音，头偏向了另一边。
韦依又叫了他一声，“方昱泽”
他有些不耐烦了，口齿不清道，“干嘛”
韦依也不介意，继续凑到他耳边说，“你把药喝了，人就舒服了。”
他胸膛起伏，就跟没听见似得，一动不动。
不过没关系，韦依之前就担心他不喝口服液，还买了药片。
她又从药袋里面取了两颗药片，拧开矿泉水瓶，直接把药喂进了他嘴里。水还没递到他嘴边，结果他人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胳膊撞到水瓶，大半瓶水直接泼了韦依一身。
“卧槽什么东西”说着低头就把药片吐了出来。
韦依：......
他重新跌回椅背里，抬手按住自己剧烈疼痛的额头，闭着眼睛含糊道，“水。”
韦依把手里的半瓶水递到他嘴边，他伸手自己捏水瓶，炙热的手掌刚好握住她的手背，韦依心口一撞。
他就着她的手，喂自己喝下。又握着她的手，缓缓放了下来，却没有松手，粗重的喘了口气。
下一秒，他忽然睁开眼，偏过头来，目光涣散。
韦依心尖微颤，以为他认出了自己，睁大眼睛盯着他。
方昱泽足足看了她三秒，眼神没有聚焦。不知道他是在看自己，还是在想别的。然后又慢慢阖上眼睛，不爽的咕哝一句，“死哪里去了”
“.......”韦依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当他说醉话，小声安抚，“我在这里啊。”
他头晕目眩意识模糊，分不清刚才是真是幻。直觉得眼前模糊的轮廓很熟悉，却又看得不太真切。
一定不是真的。
他断断续续的记忆里，好像看到她被岑浩抱着在又好像看见她盯着自己在看
迷迷糊糊，思绪混乱不清。
不能想，一想头就更痛了。
尹秘书走过来看，问，“吃了吗”
韦依回头，“没有。喂到嘴里又吐出来了。”
尹秘书，“那你先回去吧，我送他回家休息。”
回头看他一眼，他歪着脑袋呼吸沉沉。
她眼神依依不舍，这次要是分开，又得多久才能见面
可现下，她又没有理由赖在这里。只能把水瓶从手里抽了出来，拧好放到一旁。挪动身体，慢慢从他手里抽出手。下一秒，他好像感知到有什么东西要逃走，手指下意识的抓紧。
韦依全身一愣，低头看了眼，又抬头看他的脸。
他粗重的呼吸着，并没有醒，安静沉睡，只是不肯松手。
尹秘书也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等了两分钟，看见韦依试图几次抽出手都没有成功。
他关上车门，上了副驾驶。
......
车子驶进方昱泽居住的别墅小区，最后停在了他的别墅楼门口。
尹秘书把方昱泽从车里扶下来，韦依在旁边帮忙搀着。
现在已经是深夜十点，阿姨肯定已经回去了。
尹秘书拿他手指，指纹识别。
开门换鞋进屋，方昱泽人长腿长，两人把他送到了二楼卧室，费了点劲儿。
方昱泽一挨着床，翻了个身，就趴在枕头里睡着了。
两人走出房间，尹秘书说，“我叫辆车送你回去，怕他有什么情况，我走不开。”
“回不去了。”韦依不太好意思的说，“现在学校已经过门禁了。”
尹秘书愣住。
韦依看他一眼，询问，“我明天早上还要去上班，能不能在楼下沙发上睡一晚上”
尹秘书不喜欢她，可也不能把一小姑娘大半夜赶出去，转身到沙发上坐下，“随便你吧。”
韦依道了声谢，往楼下走。刚到楼梯口，听到一声喵咪的叫声，她微顿，回头四处看。
小猫咪从卧室对面的书房钻出来，发现一个外来人员，一双亮亮的大眼睛警惕的盯着韦依看。
韦依一喜，看她长得好可爱，转身往书房门口走去，想抱过来玩玩。结果刚刚靠近一点，猫咪拔腿就跑，一溜烟儿就跑进了对面方昱泽的卧室里。
“诶”韦依看向尹秘书，“猫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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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
“哦。”韦依朝他卧室门口又看了一眼，才下楼。
楼下一片漆黑，只有零星的路灯照过来，隐约可见偌大的客厅里，物体的轮廓阴影。
她不知道在哪里开灯，摸着黑，走到沙发边坐下。
面前的衣服湿了一片，她也不好脱下来晾干，就这样穿着，在沙发上躺下。
入秋的夜里，有了寒气，可她心里却暖暖的。
好像有他在的屋子里，空气都是温暖的。或许是寂寞太久了，所以仅此而已，都已经很知足了。
半夜，她被冻醒，听见楼上有细微的响动。她立即从沙发上溜下来，轻手轻脚的上楼，听见卧室里冲水的声音。
她没敢进去，怕他在洗澡。站在客厅里等了一会，尹秘书出来，她走过去问，“他没事吧”
“吐了。”
韦依心口微痛。
“刚解酒的药呢”尹秘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