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江有归舟 >纳一门妾
    江妩听了之后便延颈长叹,脑子似是闪过一些念头,但却又是虚无缥缈抓不住。

    “紫菽,那大伯母去与娘亲说话之前,二姐姐跟娘亲是怎个情况可有搭话可有苗头”

    江妩不肯放过闪过的念头,遂连连发问。

    “二姑娘跟太太并无任何交流,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是没有接触的。二姑娘一直坐在老太太身边服侍,后来双琅班的戏开唱了,各府夫人要聊事情的都往后坐了,只有太太和卫家太太往前坐,陪老夫人一同听戏。之后大太太跟太太谈了几句,大太太抬脚刚走不久,这二姑娘就冲太太喊了那一句。”

    紫菽见江妩意在细节,便在脑中回想了当时的情况,“我见二姑娘本还有话要说,但怕说的越多越坏事,遂听您之计从中阻了一道,带了太太来寻。”

    江妩就问:“可知大太太说了甚”

    “离得远,听不真切。”紫菽道。

    江妩见问得八九不离十了,况且紫菽紫蔷也站的远些,更细的也问不出来,遂吩咐孔妈妈铺床,就让紫菽紫蔷下去了。

    江妩觉得此事定是与大伯母说的话有关,心知问大伯母绝非良策,遂思忖着要如何入手解决。

    在江妩看来,事情发展到如今,已然比前世好太多了。前世江妩也是在藤息阁,同样是不知当场所生何事。后来长大了,才觉得二姐姐跟母亲相处不对,才陆续打听到一些关于春日宴两人产生矛盾之事。

    先前,江妩一直认为卫氏毫无错处,但重活这一世,虽说没长出七窍玲珑心,七窍里好歹也开了一窍,认为卫氏在与妩姐儿这段关系中,定是有一些错的。遂决计两方皆要去打探一遍,两者之间发生冲突,须得两者谈心方能解决,要是双方都不肯迈出这一步,只能再各个击破了。

    等江妩想通,天色已然微白,江妩就赶忙睡了过去。

    定国公府

    定国公夫人大秦氏昨日被陈老太太顾氏派人从江府带了回来,但却未谈说甚具体的事,只聊了些江府春日宴的情况。这事出反常必有妖,让大秦氏心中警铃骤响。

    天色已显鱼肚白。这定国公才除了服,皇上还未安排好职位下来,遂定国公不是在家,便是外出访客。今日无事,大秦氏服侍完定国公陈自应穿衣,便一同去故葵居给陈老太太请安。

    陈老太太老神在在地坐在红木嵌螺繥大理石扶手椅上,旁边俏俏站了一个穿了“轻裾随风还”的橘黄镶边浅黄对襟纱衣的妙龄女子。

    定国公陈自应与大秦氏向陈老太太请过安,才落了座,陈老太太便吩咐连姑姑摆早饭。

    遂回头,对有些吃惊的陈自应与大秦氏解释道,“我吩咐了其他人今日有事与你二人相商,省得他们奔波一趟,遂免了今日的请安。”

    又看了眼大秦氏,道:“昨日唤你回府,本是想提前跟你说一声,回来问过你才知,你正为瞬哥儿的亲事忙活,遂不想分你心。想着今日你夫妻二人俱在,一同说与你听。”

    坐在玫瑰椅上的大秦氏听了陈老太太这番话,心中有些莫名翻起一些紧张来。

    陈老太太见两人神色认真起来,遂以首代指,点了点身旁的橘黄镶边浅黄对襟纱衣,开声说道。

    “夏清是老爷子走前我从娘家妹子膝下接来陪我这老婆子的,自老爷子三年前走后,夏清便一直在府中伺候我,因而府中也有些传言说我耽搁了夏清的亲事。今日我便是为此,特寻你二人说话。”

    大秦氏心弦慢慢绷紧,鬓角微冒了些薄汗。

    “夏清当初被接入府是方及笄之年,怎知老爷子突发急病,几月便走了。原先我心里所定的红事忽就变了白事,哎,此事还是不详谈,免得惹人伤心。夏清性格温和体贴,玥儿有主张持家有道,我三年前便是想为老大纳了夏清,才从我那妹子处讨了夏清来。”

    玥儿说的便是大秦氏,大秦氏名为秦玥。

    陈自应担忧地看了一眼身边脸色忽的变得苍白的大秦氏,刚想开口,又被陈老太太伸手拦了下来。

    “因着老大为老爷子守孝三年,夏清就再等了三年,如今差两岁便如桃李之年,我是不会再把夏清的亲事耽误下去了。”

    陈自应等陈老太太说完,便站了起来。

    一身蜜合色绸杭直裰显得陈自应身子修长,虽是而立之年刚过小半,但因时常骑马射箭,身材并无走形,眉目中带着刚毅之气,更显年轻,看着似将将而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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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自应一口回绝了,“娘,此事我并不知情,您从未向我提及纳妾之事,若是当时您提了,我早就回绝了,何来耽搁一说。而此时您说的佟表妹等了我三年,在我看来实在是无稽之谈。更何况玥儿为我陈家育有三子,延续香火,我从前娶玥儿之时,便说过不纳妾,房里不会收任何人,此时亦然既然佟表妹将要谈婚论嫁,那娘便好好地准备一份厚实的嫁妆,将佟表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便是”

    陈自应眼神坚定,目光清澈,十分果决。

    大秦氏原是微微发抖的身子,听了陈自应的一番话,都平息了下来。她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遵诺守信的男子,脸上的灰白也渐渐褪去,恢复如常,只眼中不停泛涌着爱意。

    而此时,佟夏清一双美眸也显得十分震撼,目光首次稳稳当当地落在拒绝自己的陈自应身上。

    陈老太太见了陈自应这番回绝的姿态,怒极反笑,咄咄逼人道。

    “好个定国公现在是我的话也不听了好你这是想让你母亲成为背信弃义之人你做你的好丈夫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陈自应见此,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陈老太太面前。

    声音有些无可奈何道,“娘您这又是为何,我们大可好好为佟表妹挑户好人家,何须如此,闹得家宅不宁。我说过不纳妾就是不纳妾,没有谁能迫我就范。”

    陈老太太听了登时气的五官都皱成一团,拿起手边的旧窑十样锦的茶盅就往陈自应身上砸了过去。

    陈自应也不躲,旧窑十样锦的茶盅狠狠地砸在身上,茶水将陈自应蜜合色绸杭直裰浸出一大块水渍来。

    陈老太太气急败坏,冲陈自应大喊:“看来这顿早饭是省了起来你们给我出去”

    陈自应低头跪着,也不见动,看着是心里不愿违背母意,但纳妾之事又绝不会答应,遂跪着任由母亲打骂,已减母亲愤怒之状。

    陈老太太看着却是又火气十足又十分心疼,遂口上骂道:“陈自应,你倒是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你要在这里跪着,十日之后我就将夏清纳进门,不然你就给我出去省的我一见你,头就烦得疼”

    陈自应被陈老太太砸时,大秦氏本就心痛不已,此时听了陈老太太这样喊,顿时悟了老太太的意。连忙过去拉起陈自应,等陈自应起了身,大秦氏又听见陈自应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多些娘成全”

    陈老太太听见陈自应这一句,更是火气不打一处来,就冷笑一声,说道。

    “既你不肯娶夏清,那也不便认我了,该哪儿去便往哪儿去罢莫来烦我”

    说完,便拉着佟夏清的皓腕,往摆饭的屋去了。

    陈自应语气十分疲惫,只朝陈老太太喊去:“娘是我的娘,但佟表妹,我是不娶的”

    佟夏清听了脚步一顿,心中却莫名滋长出一些说不通道不明的情愫来。陈老太太听了陈自应的话,察觉到佟夏清停了步子,便拉着佟夏清加快了脚步,防止陈自应再说出些什么话来,让佟夏清难堪。

    陈自应见状,便将大秦氏的手握在了手心。两人之间似乎因这一场纳妾之闹,更加亲密了。

    一同回了正院,梳洗去了。

    而故葵居这头,佟夏清就在安抚着怒不可遏的陈老太太,帮陈老太太顺完气,见陈老太太皱着发灰的眉,正在沉思,便洗了手,准备服侍陈老太太食粥。

    陈老太太想着方才陈自应三拒纳妾,害的佟夏清颜面无存,自己也威严尽失,又是一顿来气。眼角的余光又瞟到佟夏清不吵不闹,一如往常地贴心服侍,就更觉愧疚,这情绪一来二去,惹得心中一堵,头脑晕乎,眼中发眩,倒了过去。

    佟夏清时时注意着陈老太太的情况,见陈老太太眼皮一翻,身子就往下倒,立时冲过去扶住陈老太太,大喊一声,“姨母”

    连姑姑见状吓了一跳,急急唤了几个婆子进来,扶了陈老太太回房躺下,便往正院去了。

    陈自应才换了身衣服出来,就听见连姑姑来见的声音。

    “国公爷老太太晕倒了”

    陈自应脸上忽地一白,就往里间喊了一声,“玥儿快拿我的牌子出来。”

    又吩咐连姑姑道,“你立时拿了我的牌子去请择梓胡同去请梁太医,速去速回”

    就绕过连姑姑,迈着大步子冲故葵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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