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昭只想将案子办了还死者一个真相,现下并无心看待梅芳汇的模样。
他审视的目光越来越强,梅芳汇不由得看了眼人群,那里有他的大嫂和侄子。
可惜…他们却…
突然,他心意决下:“大人,这一切皆是罪民的错,就请大人降罪吧。”
??
严昭还是自上任以来,第一次见把罪往自己身上揽的人,怎会有如此愚蠢的人?
齐诺顺着梅芳汇的目光看了眼人群,一眼便锁定人群里的两人,正巧与姚圣清的目眼神对上,对方对着她轻蔑的扬起下巴一笑。
齐诺回头说道:
“梅老板,严大人乃是清官。不会错判案子,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这自然嘛,也是不会放过凶手,你这般如此将罪行揽在自己身上可是为了维护什么人?”
据悉,姚圣清可是梅芳汇的亲侄子,那姚夫人可是他的嫂子。
“齐大人,我没有,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良心上过不去,我对不起刘头,您就让我下去陪陪他吧!”
呜呜…
齐诺还没反应,一旁的窦绣香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抬手又是一巴掌扇在梅芳汇的脸上,对着他就是一阵的拳打脚踢,人此刻已是泣不成声。
如今刘头走了,她便成了寡妇,放在任何人身上也不会好受。
“绣香,对不起。对不起…”
梅芳汇捂着脸泣声道歉,他这模样反倒是让众人觉得两人这是夫妻贫嘴打架,不像是仇人?
“你别同我说话,我现在只想杀了你。”
“放肆,在本官面前如此大言不惭,来人啊,给本官掌嘴。”
齐诺奉命接下严昭手中的木牌,碍于命令只好拿着就往窦绣香的方向去,而她也知道自己有错缩了缩身子,仰着头等着齐诺过来掌嘴。
齐诺手刚扬起,正落下。梅芳汇便一把推开窦绣香,自己却替她受下齐诺的这一巴掌,只是却发现不是很疼,这才知道齐诺偷偷放了水。
梅芳汇向齐诺投去感激的目光,却是窦绣香不领情,一把推开了他。她自己则受下了齐诺接下来的四巴掌。
打完后,严昭示意梅芳汇继续他自己的阐述:
“大人…这人的确是我杀的。”
“那你告诉本官,你是用何物杀的?”
“我…我是…”梅芳汇突然犹豫了,这一刻他的确是真的迷茫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刘头是怎么死的,他只知道自己带走窦绣香的时候,刘头被迫趴在地上,人还有气息还很有活力。他本想将窦绣香从小路带回家后,再回来将刘头安置好,却不想自己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大理寺的人已经在那儿了,一向旁人打听才知道刘头死了。
他害怕的跑掉了,连刘头的模样都没看到,现在就更加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突然,他灵光一现,想到自己扛走窦绣香的时候在地上看到的柴刀,于是颤颤巍巍的道:
“我…我是用柴刀杀死他的。对…就是柴刀。”
侄子也没告诉过他是用什么杀死的,大嫂也未曾提过?他只能瞎掰了。
众人闻言再次唏嘘。
可大理寺的人却是狠狠皱起了眉头,尤属齐诺最是不悦。她是查刘头案子的领头,关于死者身上的死因她是最为清楚不过的,单凭这一点就可以知道,刘头并非是柴刀杀死的?
“放肆,竟敢在本官面前胡言乱语。来人啊,给本官重打十大板。”
一旁的捕快立马领命上前,“是,大人。”
言罢,捕快便要将梅芳汇压制在地,可是却被他自己阻止了,“大人…我…”
严昭眸光一抬,
“仵作,将死者死因告知于他…
“是,大人。死者刘头,乃城南木匠所师傅。死前遭到人殴打,身上有多处伤痕,致命伤乃是胸口之伤,正是家中所用的竹排竹子类似之物,一杆毙命。”
“梅芳汇,你还有何话想说?”严昭怒火说道。
梅芳汇忍不住撇眉,疑惑的往人群中瞥了一眼,刘头会死他能想到,却不知他竟是这样死的,所以说侄子并不是失手错杀刘头,而是有意为之?
……
案子审了许久,几乎也有不少的事定下来。梅芳汇认定是自己杀了刘头,严昭也因为他的说词并没有定案,而是让兰儿重新拟了一份证词。
梅芳汇楞楞的跪在堂中,心里苦涩。
姚家讨厌他至极,让他一人在外立家,从自己二十岁便让他离开哥哥独自生活,宁愿让他背负骂名替侄子背黑锅,也要至他于死地?
哥哥也是如此想的吗?
这一刻,他忍不住心寒。
人群中的姚夫人有些于心不忍,可为了儿子她不得不这么做,对于这个小叔,她姚家有愧…
“娘…小叔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严大人等他认罪呢?”姚圣清扯了扯母亲的身子,发现母亲眼中的不忍心,他害怕母亲突然反悔,赶紧一旁煽风点火的用母亲疼爱自己的心撒娇着。
果然,片刻后,姚夫人动摇了。
目光再次看向梅芳汇时,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用唇形对他说了几句,自己便准备带着儿子离开。
只是,去到门口的时候,却被严昭派令过来的齐诺给拦住了脚步。
…
梅芳汇眸中一疼,在一旁等待画押的兰儿手上的供词,按下了自己的手印,心里太过难受以至于他没有看清自己盖上的证词是什么?
兰儿向严昭使了个眼色,严昭堂木一拍。“传嫌犯,姚圣清。”
梅芳汇一愣,圣清?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敢抓我?”
姚圣清左右扭动着身子,将捕快的手碰开就是不让人碰他。齐诺就在他的身后,见他如此娇气,气得是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他这才往前一扑,直接扑到了堂中。
齐诺收回停在空中的脚:看…如此多省事啊!
“齐诺!!你…你给我等着。”
齐诺抱着膀子,眉毛上挑痞痞一笑:“我等着呢,姚大公子。”
“哼……”姚圣清长袖一甩,看向堂上的严昭;“有什么话就问,本公子还有事呢?”
“放肆,在本官面前还敢如此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