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快俩月了，前天终于办好了，可算办完了，以后也不用见他们了，省心了。”赵妈妈一边摘菜一边咕囔。
“我听言平说过几句，什么平分之类的。”林茉莉还是往常般，婆婆说什么就听什么。
“什么平分，就是我们不计较罢了，老二的十六万借条，他说还了八万，那就当还了，老四前后用了十万，说是爸爸给闺女的零用钱，那也抵了，他俩的糊涂账，反正也算不明白，那房子不是他们三个还多少出过点钱嘛，你爸把钱还给了他们，我让他们都在确认书上签了字，反正房子是平平的名儿。还有套老房子，明年要拆了，他们要卖掉平分，你爸还要买下来，我说不要吧，省得他们说我们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林茉莉心想，二叔和四姑姑倒是半斤八两，约摸谁也不好意思说谁多占了多少便宜，正好二一添作五，都抹平了拉倒。
婆婆能心平气和，大约是分得的遗产差不多抵了那三人买房出资的钱。房子这么多年了，可是升值了几个番的，总的来说，自己家不亏。
“老三的借款，你爸原说算了的，那俩人的都抹平了，也不差她一个了，毕竟她过得也不顺当，那俩人不干啊，你三姑说，就从分给她的那份钱了扣出来，最后就那样了，你三姑这人和咱们差不多，不想太计较，左右她也没折本不是…”
“三姑怎么了？”林茉莉捕捉到了八卦的信息。
赵妈妈闻言，正中下怀，她之前被赵爸爸明令禁止，不好背后议论公公的桃色新闻，早就憋得发慌。如今又逢上小姑子的新闻，她哪里还忍得住，当下便眉飞色舞说的起劲。
“老三和她对象，从来感情就不好，和她婆家那头处的也不好，要不怎么年年和我们一家子过？哎吆，她那个婆婆哦，我们也见过几次，颧骨高，一脸的刻薄，看着就不好相处，哪像咱们…听你三姑说啊，去年俩人就离婚了，男的外面早找好了，房子是俩人一起出钱买的，按理说，过错方得把房子留下吧，可你三姑说是所有财产一人一半儿，她为了要房子，凑钱补给男方那一半的房钱了。”
“是么，难不成，三姑也有把柄在人家手上？她那么精明，怎么会同意这样离婚呢。”
“我估计是俩人都不干净，我听你二婶婶说的，咱哪能知道这些呢，”赵妈妈抬眼笑着继续说个不停：“你三姑也有相好的，俩人都不干净，所以才这么离婚的，听说找了个司机，还不如你原来那三姑夫呢…”
“啊…这样啊，那怪不得了，现在就这个社会环境，不分老少了。”林茉莉想到了自己的哥哥嫂子。
“咱没去问，问这个干啥，她想说就说，不想说，咱也不瞎打听。”
“嗯，都落定了就好了。”
“这就是都不计较那点，按理说你三姑、四姑，还能回来争这个？出了门子的闺女了，我当时和你大姨，什么也没要，我们就三个姊妹，你小舅倒是也没见见外，你们姥姥姥爷一去，他自己做主就把房子分了，按理说，不得有我们的份儿？这几年他那俩闺女和我们来往的勤快了，我和你大姨也都看明白了，这是等着我们去签字过户呢，我们要是不回去签字公证过户，那房子也到不了他们手里…”赵妈妈长篇大论着。
林茉莉依依听着，不作感言，只在一旁腹诽，论别人家，就是讲究老一套，儿女不一样。到自己家，就宣扬儿女一样了，什么“有儿子的，就有女儿的…”
林茉莉倒是不在意东西，儿女的确一样，人家闺女也是要养老的，平日里也没少操心家里，凭什么不给人家财产呢，可是这个道理都明白就好，何必天天挂嘴上，里外一套，说给自己听呢，好没意思。
赵妈妈倒是没提保姆一个字，林茉莉估摸，肯定是风平浪静的摁下去了，婆婆也不好当着自己的面儿，讨论已去老公公的风流私隐吧。
林茉莉心道：“这么快就下手了，够速度啊。”
赵言平也没言语，只默默听着下话，林茉莉扫了眼老公，也只管默不作声。
“你姐姐回来说，为了去那个最好的附中上学，要先把那房子过到她名下，等悠悠上了那个初中，再把房子给我们还回来…我和你爸说，还用得着那么麻烦了，直接给他们就行了。”
林茉莉一直微笑听着，她又没有发言权，公婆自己的房子，人家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何况这又不是商量，这是通知。
赵欣冉也一直没说话，垂眼吃着饭菜，吴凡当然更不好说什么了。
“姐姐要上初中了，完了，以后更没时间玩了。”赵言平是对着吴悠说的，他和老婆的思想一样，谁的东西谁做主，家产不是他挣下的。且不管是真为孩子，还是真为房子，既成事实，也没有争论的必要了。
“现在的学生就是累，作业就是给家长布置的，幼儿园都这样，我现在就忧愁上了，以后这俩孩子上学了怎么办？”林茉莉附和开着玩笑，心想，难道这俩亲孙子就不用上个好学校了吗。
“嗯，附中是我们这最好的初中，升学率最高，不过也最累，但为了悠悠以后能上个好大学，也值得了。”赵欣冉终于开口了。
“这就现在，以前都是九中就好，现在就变成附中了，等这俩长大了，就去九中就行了，反正那边也有房子，”赵妈妈自顾自说着，“再说，主要还得靠自己学啊。”
“现在分流很严重，高中考不上，直接职业了。”赵妈妈的话是没人接茬的，赵欣冉尴尬接着。
“悠悠这么聪明，你们就放心吧，只要稍微努力，中考稳赢的。”林茉莉说着心里的实话，她不是个聪明的，靠勤奋在中考得了高分，但是高中后，只有勤奋是不行的，还得看天赋，也就是智商。她数学基础就没打好，到了高中，任凭她抄错题抄了好几个大厚本儿，数学也提不上一分。
要说林茉莉心里没一点儿波澜，那是不可能的，那套房子是市中心，是个一楼带院的150平豪宅了，里面的家具也都是赵爸爸尽心挑选过得，自是价值不菲，赵言平名下的两套房产，也抵不过那一套呀。
随后，赵爸爸也加入了学习的探讨中，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似乎都没关注房子的问题。
等一切停当，躺在自己家床上的时候，林茉莉瞪着大眼睛，语气听不出是什么感情：“姐他们把那边的房子过户了，以后这两个孩子上学，就不能去最好的学校了，人啊，都是为自己考虑的。”
“那是自然，各有各的家庭，可是学校都一样啊，我就不服这个，还是得靠自己努力。”赵言平的声音从床的另一侧传来。
“是得靠自己，可学校的学习氛围，师资什么的，都是不一样的，要不怎么有好坏之分呢，升学率又不会骗人，好话都会说，可都是为自己打算的，谁又考虑得了谁。”
“那当然，我和老婆才是一家人嘛，他们上初中还早呢，我们在这边上学更方便，爸妈也不是商量的意思，人家直接做主给了，还能怎么样呢。”赵言平心里也是柠檬味儿的。
“算了，只有自己挣下的才是自己的，以后还是那个学校好的话，我们也去买一套呗，可得努力赚钱啊。”
“我以后要让老婆住豪宅，这种的我都看不上，得住独门独栋有大喷池的。”
“呸，你就吹吧。”
睡在中间的老二不安的翻了翻身，老大也在身侧蹭来蹭去的，夫妻俩也暂停了话语，各自默默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