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死亡直播 >第25章 那夜回忆
    她这是干什么?毕莱感到恐怖,黑夜总让人想象力超乎寻常,校园闹鬼一类的恐怖片镜头配着惊悚的音乐自动播放。寒意顿生,仿佛现在不是三月份,而是最冷的一月,窗外不是暴风雨,而是暴风雪。

    一身的鸡皮疙瘩全冒了出来。她紧紧裹好了被子,不敢说话。才发现她们也都起来了,手机的蓝光照着一只只在空气中乱晃的手。

    这里顿时成了夜幕下的乱葬岗,不甘寂寞或者死不瞑目的死人从雨水冲刷出沟壑的地面伸出来。

    “她怎么了?”米粒晃着手机,担忧地问。

    谁知道呢。空气都安静了,唯有暴风雨拍击着玻璃窗。

    冷冷的暴雨不止豆大,从万丈高空急急坠落,重力加上狂风的裹挟,变得如此有力,砸在脸上是那么的痛。

    白色的睡衣全湿了,紧紧贴着她曼妙的身材。可惜,没人有这个眼福。追过她的男同学此刻正睡着大觉呢,梦回了英雄联盟,或者王者荣耀,杀伐不止。

    此刻,昏黄的路灯光下,白灵像一只白狐在夜雨中狂奔。

    快点,一定要快。她要死了!

    刚才,直播页面又恢复了。白静被绑了,她的表情那么狰狞,她的动作那么奇怪,扭摆挣扎。她的眼神在呼救——姐姐!救救我!

    那个魔鬼要杀人了。黑色的面具——惨白的獠牙——白色的丧服,白灵知道这根本不是恶搞!

    旧款处理的李宁跑鞋浸满了水,仿佛灌满了铅,还逆风而跑,无情的大雨专往她的眼睛砸。那么艰难。

    一路上一个人影也没见着。大学的校园里,平常这时候仍有喝到昏天暗地需要人架着回来的男同学,偶尔也见到发情母野猫般的女同学和她的男朋友从密集的树丛走出来。

    大雨挺好,也挺坏。

    终于到了,学校北门。白灵跑得更快了。她听到了车子在汪洋路面行驶的声音。

    保卫室亮着白色的灯光,小伙子保安抵抗不住困倦趴在桌子上睡了。仍在值班的老保安透过不断被雨水冲刷的透明玻璃看到了她,穿着睡衣。他有所警觉,担忧地推开门。

    “那个同学,你怎么了?这么晚了去哪里?”

    “回家!”

    白灵穿过只开一个出口的校门,老保安抓了门旁的大雨伞,冲出保卫室进入雨幕中,奋力追上去,不料脚滑,哎哟一声,努力平衡,却还是向后摔了一跤。幸好服过兵役,骨头到了六十仍算硬,他很快就爬起来,抓了雨伞终于追上了她。

    “同学,拿上伞,别淋坏了身体!”

    “谢谢。”白灵回头拿下了伞。又忙着招出租车。

    深夜,这条路仍有出租车来往奔驰。本来出租车的师傅们打算再接几个单的,寻常这个时候仍有许多彻夜狂欢的年轻人在路上醉醺醺地挥手招车,更像招魂。谁知道下了该死的大雨!

    他们都赶着回家了。

    但她还是招到了一辆,是个老师傅,板寸头,架着眼睛,竟有斯文的教书先生气质。不过这年头,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多的是。要是他敢动歪心思,白灵定然让他蛋碎,父亲花了大钱让她学的跆拳道可不是白学的!

    老保安看着白灵焦急地钻进了车里。来不及多劝一句——女学生深夜别出去。她就大叫师傅快开车。

    白马市青华小区。

    发动了,银色的出租车飞驰而去,溅起无数肮脏的水花。

    老保安用心记下了车牌号,立刻回到保卫室,在值班记录册写上。

    希望她没事。

    这么晚了。

    雨一直下。

    是老天在哭,哭什么呢?

    终于到了,白马市青华小区。白灵一口气冲到了十三号楼,进了电梯,在楼层选择面板上按下“13”。

    电梯像钢铁造的冰冷棺材,抬着她迅速往上升,尽头是否是地狱?

    没事的没事的……一定没事的。白灵的心以与电梯相同的速度急急往下坠。却始终有一条无形的钢丝穿过心脏,紧紧牵挂。

    停下了,电梯门打开,白灵冲出来。旁边的大开的窗灌入疾风骤雨,又湿了她一身。左拐是走廊,尽头是家。

    急促的脚步在走廊响起,一旋,门没上锁。不是恶作剧,白灵想,是真的有人来过。

    那个魔鬼!

    黑色面具,白色丧衣,明显的啤酒肚——从这个人的体型,她找不到一点熟悉的感觉,不像是认识的人。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钱?色?或者命!不可以!白灵推门进入。

    是他,在大厅里站着。穿着浅灰色的套头毛衣,胸前永远都挂着那个充当爱情信物的双氧水空瓶子,修长的腿被深蓝色的牛仔裤完美衬托,白色回力板鞋与衣服搭配得正正好。

    他的打扮并没有多少变化。以前,秋冬他一直穿着套头毛衣,春秋就穿着套头长袖t恤,也不嫌热,总之都是套头,从不露出颈项来。

    宁臣。是他无疑,无论他怎么变化,她总能一眼认出他来。虽然她很久没有见到过他了。到底有多久,已经没有概念,因为思念拉长了时间,正如古人所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的侧脸,少年时的稚嫩还未完全褪去,却还是愈发地迷人了。

    “你怎么在这?”白灵狐疑地靠近他。妹妹大学刚开学没多久就和他分手了。

    像以前一样,沉默是他大多数时候的状态。他没有回答她,仿佛一根柱子,就怔怔地站着,眼睛看进白静的房间里。

    颤抖,他全身都在颤抖,紧紧握着拳头,手背上的大血管异常突兀。怎么回事?她拨开他,冲进了妹妹的卧室。

    黑色面具——白色丧衣——都不见了!只有一具尸体,冰冷的尸体,不完整的尸体,被绑在那椅子上。头颅不见了,颈处猩红一片。

    她看见了,头发散乱瞪大了眼睛的头颅,就在椅子下的地板上,嘴巴被透明胶带层层缠住,瞳孔已经暗淡无光,表情狰狞恐怖。

    疯了,她彻底疯了,扑向宁臣。

    “你干嘛杀了她!”

    “不是我。”

    “那是谁?!”

    “我一定会找到他的!我要杀了他!”宁臣迅速挣脱了她,奔出门去。

    对了,一诺那孩子!推开婴儿房,什么都在,人却不在了,空荡荡。

    崩溃,泪水决堤。妹妹死了,孩子也消失了。她推着悲痛的身体重新走进白静的房间,看着颈处那几乎整齐的断口,猩红一片,那么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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