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鬼使神差打开邮箱,当看到来信的人时,他后悔打开了邮箱,因为他收到了梅微的一封不是信的信。他以为已经告别过了,她真的守信用,不再联系他了。结果,她依然是会找上他。只不过,这一次,她竟然写了一封信。一封不像信的信,一封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对他说话的信。
陈如海和湘羽洁昨晚很晚才睡,他也很晚才睡。陈如海碰了一门,却没有敲门,不过他知道,却没有开门。因为那时候,他在看信。
信的内容,有点呓语,其实没有实质的内容,碎碎念的,带了一点忧伤。梅微应该是断断续续写的,有很多字句不太连贯。甚至看得云里雾里的,又有点啰嗦,不太像长大成人的人写的信。倒像是少女在梦呓。
面前的陈如海和湘羽洁睡得很觉,方洋则打着哈欠,努力清醒。他又再次看起了那封信件,信的内容如下:
洋,在我发信给你的时候,听说你回家了。又听说,你妹妹结婚了。我见过你妹妹,你记得吗?
你知道吗?你总会蓦地出现在我脑海中。
孤寂的夜晚,瞬息间,前前后后细碎的一切就在记忆的河流过。
漂泊异乡,你的步履已经化作一缕轻烟,消散在空气中,而蓝蓝的天空,显得夕阳时的彩云异常美丽。
离别总是有那么一点的肠裂心碎。
至于那盏灯,最好还是熄灭,这已经是清晨。
终是我对起你,你离去,我理解。这是最后一次见了,我也理解。
又下雨了。
雨,冲洗了一些尘埃,也积集了一些在那些角落。这些都存在着,唯一不同就是它们不全是我希望堆积的。就像情感,堆积起来的情感总有一天会破坏底线,向四周滚去。翻滚总会不由地受到伤害,而伤害却是最本质的、直接的反映。
有些人记得快乐,有些人记得苦痛。有些人以为会选择记忆,是该恨还是该怀念,遗忘的就遗忘。记得小时候,我最爱泡在浴盆,欢声笑语,玩着水。短短的头发,棕色的皮肤分明像是蛋白一样,还有黑黑的眼珠看着眼前的新奇。
后来,我长大了,有些新奇的事物得到了答案,可答案已经变了样。
岁月不饶人,饶人的是梦。
我微微苦笑,每一个人都有一本经书。有时就要寻求安慰,只是在黑夜里找?还是在白昼寻觅?
总会想起你,因为你曾给予安慰。
谁都无法逃避摇荡的生活。黑夜里,静止的思绪。就像生之过客。
我期待友情,期待爱情。亲情是永恒的,此外风云变幻也是永恒的。此外,你也是永恒的,因为已经在心间。
我也期待有趣。我不是一个有趣的人。当生活中的一切都变了,我在你面前便成了过客。
尘世间的事情就在眼前。
尘世间并没有任何的神秘,真正神秘的是我们的心,或者准确的说是我们能够感知并交织起来的思想。如果没有思想,那尘世间也就不存在了。
时间碎片有我的欲望,不断地浮现,无法逃避,只能克制。
欲望中的罪恶感,并没有消失,我自然知道这是本质,无论我如何隐藏,感觉存在着,触动自我的灵魂。
这世界滋生着新的罪恶,锤炼着旧的罪恶。好像已经失去了平衡,而不甘作为无奈的呻吟已经很久了。
世界变了样,但你不变。你,能够变吗?
我接受你的离别,因为我变了。我知道的。但我不会消逝,孤独的意义是等待。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只不过无法追随不能追随的时间。
漫长的黄昏,影子很长。祈祷有些空寂——除了自己再也没有人知。
孤独就像一面镜子,如此的鲜活,但无法触摸。
和你在一起,我面对的镜子却是透明的,这样子,我可以叫唤镜子背后的人,甚至我可以在镜子上写上我要诉说的话——缄默的声音。
就这样吗?没有过多的经历,就这样自语自言寻求答案?你走了。虚空也就此降临,在贫乏的经历与思想面前。
我也想过,有一天你会恨我,因为我的错误。于是你远离。
你不会理睬我,即使就在我的对面。你藏匿了起来,而我找不到你。我若是要追随着你,你便藏匿得更深。我的所作只是徒劳,甚至我不能向你说明我的内疚。因为你知道我是内疚的,不是吗?
我像她们一样生活,过着重复没有意义的一切。过多的想法没有去实践,也像他人一样在过后感到伤感。把握与选择总是有点难。
我也像他人一样羡慕,甚至妒忌别人所拥有的,而自己没法得到的一切。
欲望就此诞生了吗?
我困了,同时失语着。本来,我是有那么那么多的话要诉与你知。
静默中似乎想起了一些卑微的事与尴尬,虽然它们已经过去,但有时它们会爬上心头,并为之而面红,为当初的可笑与幼稚。
也许,幼稚并不可笑,而是做着可笑的事情,固执地,甚至贪小便宜地,做着一些会让人发现的尴尬事情。
夜,又深了,这夜的月光很亮,月也很圆。从离别,到柳明告诉我,你回家了,我便再向你倾诉一些话,也许它是心事,也许它只是一些无聊而沉闷的话。我想我已经有一点迷失了。我不知我还有什么可想的,而时光在流逝。
夜晚,有时会无来由的感到孤独,也许这孤独是后加的。本来,我是不会有这种感觉。这大概是时间给予的。
很久就想过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觉得不再孤独?
想着不存在的故事。想着某些可能,开心的,与不开心的。存在与否突然没了感觉,感觉的只有:原来这孤独感仍然存在,即使可笑。
我不该赌,我不该以赌的方式来排解孤寂。我从来不是赌徒,却变成了赌徒。
有那么久的时间没有与你说话,却突然告诉你我闯祸了,你应该恨我,是的,你应该。
你回家了,这很好啊。而我听到你的消息,带着些空虚还有一点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