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最小的雪也要等一个月以上,今年天气恶劣,温度也比前几年冷,时间可能会更长。”
祝余豁达的很,“那也没事,就当放长假了,偶尔烤烤火,弄点烧烤也挺悠闲的。”害怕丈母娘絮叨,祝余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小公子很喜欢呢。”
曾应裴吃水果的手一顿,真是没想到,自己最大的功能就是帮祝余躲避父母和吴老对她的唠叨。
没用的用处增加了。
如祝余所料,曾母原本准备唠叨的嘴一下子就闭上了。
祝余舒了口气,虽然生活轻松愉快,但是偶尔还是能感到婆媳关系的紧张的。
这么说有点夸张了,祝余就是单纯的不愿意被随便唠叨。
曾应裴默默的给了自己母亲一个烤好的栗子,很香甜,没有水,不用担心把曾母这个豪华贵妇的手弄的全是汁。
曾母脸上全是感动,接过栗子,发现上面已经有一个口子了,“烤裂了还好吃吗?”
曾应裴点了点头,“这样才是好吃的,等烤裂了再往上面刷上一层蜂蜜,就会变得很香。”
曾母轻轻一掰,将里面的果肉塞进嘴里,确实很香很甜。
曾母饶有趣味的问曾应裴,“你在哪里学的?”
曾应裴看曾母喜欢,顿了一下,又给曾母剥了一个栗子,然后递给她,装作不经意的开口说道:“在山里支教的时候学的,山里的小朋友们没有零食,夏天会在树上摘知了猴烤了吃,秋天会攒一些板栗烤了吃,可以垫肚子,味道也很不错。”
曾母脸色有些异常,“那种苦日子没什么好值得从中学习的。”
原本想跟曾母聊天谈话的曾应裴声音一下子断了,手上剥着的栗子放进了自己嘴里,脸色也变得有些僵硬。
你听听,祝余想让他跟父母的关系变得缓和,他小时候或许还有缓和的可能,但是他长大了,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自己的独立的思想。
他也拥有了自我,不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去迎合别人。
他就是喜欢在各种地方发光发亮,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可他妈妈却说那种苦日子没有什么值得学习的东西。
这让他怎么去跟父母聊天。
祝余原本打字的手也停顿了一下,她现在有点怀疑曾母真的是公司里的外交担当吗?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
祝余又想起来在商业上打交道的那些人,全是跟曾母这样的人,贫苦的人他们的苦难不了解,商人之间的计谋和位高权重人的孤独寂寞倒是感同身受的一清二楚,也难怪曾母跟曾应裴说话谈不了两句了。
他们的价值观不同,说话根本没有共同话题。
曾父第一个打破了僵场,他轻松的说:“别听你母亲的,在实践中能学到很多知识。”
“祝余应该也是知道的,开展一个新行业,跨进一个新领域,辛苦的不仅是下面工作的人,我们当老板的也要去工地里视察学习,要是一点知识也不懂,说不定还会被那些工人们当傻子耍。”
祝余也跟着笑笑,说:“是啊,穿着大牌的衣服,手里掌握着几百万的合同,结果因为放不下面子去工地里视察,所以被人当成了冤大头耍,真是半夜睁开眼都会被气醒的程度啊。”
但是被自己儿媳妇和丈夫暗里嘲讽了一番,曾母是真的要被气死了。
偏偏自己还没有办法张口,大概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儿子说出了很严重的话。
曾母憋着气不吭声。
祝余好笑的拿着手机发了个消息,偏偏脸上还正经的不行。
曾应裴接收到祝余的消息,顺势拿起了手机。
——瞧瞧,妈多爱你啊,气成这样了也没张口。
曾应裴抬眼斜视了一眼祝余,真是个坏家伙,还装模作样在认真工作,实则在偷偷的说丈母娘的坏话。
曾应裴抿着嘴,不是生气,而是在憋笑,他递给曾母一个热乎的板栗,“妈吃。”
曾母找到了发泄口,声音有点憋屈的问曾应裴,“儿子,他俩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吗?”
其实祝余跟曾父说话很委婉了,都是暗里安慰曾应裴,都没敢光明正大说曾母不对。
偏偏曾应裴还认真的对曾母道:“祝余是有点过分,您凶她吧,她不会还嘴的。”
曾母撇了撇嘴,“拉倒吧。”
“我跟你爸现在就是甩手掌柜,祝余现在能耐了,我跟你爸是真管不住不住她了,你以后好好管管她,生意人没有几个好东西。”
生意人没有几个好东西?
祝余和曾父不得不赞叹曾母的本事,瞧瞧,这句话厉害不厉害?在场的四个人全都当过生意人,其中祝余现在还是生意场上的佼佼者,这一句话一骂骂了四个人,还不惜把自己也带上去。
曾应裴默默给曾父递了个软乎乎的橘子,“爸,吃。”
爸,您吃橘子,您牙口不好,吃这个刚刚好。
祝余心大,说什么都无所谓,主要也是没脸没皮,她就知道,再和善的婆媳关系也一定会有斗争。
曾父接过橘子,给曾应裴讲了几件自己年轻时候的事。
他话不算多,在牌场上的时候也是话少的,那气派卧虎藏龙,不靠嘴,就靠气势,牛死人了。
“我年轻的时候跟你妈也被人骗过,她嘴硬,我跟你说了,她肯定不愿意承认……”
祝余听到这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曾母瞪了他一眼,倒是想听听这个闷葫芦能讲出来什么故事。
“你刚出生那几年我们家重新发达起来,不仅你母亲有点骄傲起来,我也是,变得有些目中无人,经常看不起一些小工作,视察啊,分公司里的事情全找别人打理,我跟你妈整天就忙着谈项目,谈合同,结果就栽了个大跟头。”
“剩下的让你妈讲吧。”
曾母好面子,不愿意谈之前那些丢脸事,这样的人做出一些荒唐事倒也情有可原。
可曾母看着自己儿子注视的目光,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说道:“找的那几个老板和工地商联合起来坑了我们一把,盖了个破楼,属于高危的那种,花了不少钱,结果根本没办法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