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与君阕 >第一百五十九章 赶尽杀绝
    王书心双唇翕动,说不出反驳的话,谢松照补充道:“长安盛世并非唾手可得,鲜血淋漓才换来如今的平稳。姑娘,名利二字太小,并非是世家该有的格局。”

    王书心垂下眼眸,看着手里的茶盏,“侯爷,我非不知,实乃生在族中十多年,一丝一缕无不是先祖遗泽,不敢不竭尽全力去维护。”

    谢松照侧身咳得撕心裂肺,谢羡跪着挪上去了不停给他顺气,谢松照摆摆手,“姑娘,救一家一户的,无错,但若是为救一家一户而加害于天下百姓,那就是罪孽深重了。”

    谢书将茶捧给他,“兄长,先喝口水润润喉咙。”

    王书心抬眼看他,“连自家都护不住,谈什么天下?”

    谢松照讥笑,“若无沙场铁血的保家卫国,哪有一家一户的门楣?”

    王书心起身,微微福身,“多谢侯爷赐教,但在下依旧认为,家先于国。”

    谢松照起身拱手,“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那便手底下见真章吧。请转告令尊,天下风云已起,江左首当其冲。阁下这般行为实是厝火积薪。”

    王书心转身,谢羡赶忙扶着谢松照坐下,谢松照笑道:“我哪里就这般弱不禁风了。”

    谢羡刚要反驳,谢书就甩了记眼刀给他,谢书熟稔的转换话题,“兄长,现在王家已经摆出了态度,只怕我们再想知道什么是凤气,就难了。”

    谢羡插嘴道:“没有啊,很好办的。”

    “嗯?你有办法?”谢松照转头看着他。

    谢羡手指绕着腰带,“王家这一代的家主和主母气性太小,不允许庶子庶女读书识字,而且对旁枝的嫡子嫡女也不怎么好。”

    谢书眉头深深皱起,眉宇间都是厌恶,“子女都该一般对待。”

    谢羡嗤笑,翻身跪着,“可不是!”叹了口气又坐下去,“王书心这么维护王家是有原因的,她受尽宠爱,维护王家是应该的。若是她就这么反水,我倒看不起她了。”

    谢松照捻着手腕上的毛,“你可有办法约他们出来?”

    谢羡立时应允,“放心,包在我身上。哥哥,你什么时候要用他们?”

    谢松照敲着案几道:“不急,先跟他们说道说道苦楚,再暗示太子登基之后他们就可以摆脱王家的束缚。他们也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偶尔推波助澜一下。”

    燕都东宫。

    “山雨欲来风满楼。”祁疏萤将手上的纸条卷起来,放在烛火上点燃,搁在桌上任它烧,“回信告诉侯爷,我这边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配合江左的脚步。”

    绣户躬身道:“娘娘,那您现在可要去绛雪阁?”

    祁疏萤摇头,“你去即可,告诉她,江左那边需要一个动手的证据。”

    绣户再拜一下,慢慢退了出去。

    祁疏萤站起身,“真了不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人查到了吗?”太子刚至外间,还在脱披风就迫不及待发问。

    祁疏萤垂下眼睑,“殿下。妾已经在证实了。”

    太子眼神沉了沉,“怎么,这人来头很大?”

    祁疏萤摇头,“不,是妾不敢相信。”

    太子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祁疏萤苦笑,抬头时脸上却一片平静,“殿下,妾没有想说的。只是在查证,一旦属实,妾会立即禀报殿下。”

    太子的眉目上都蒙着冷意,像是风雪落在了他的脸上,还未化开,“本宫再给你两日。”

    祁疏萤叩首,“是,妾谢殿下隆恩。”

    祁疏萤看着他拂袖而去,不禁感叹,难怪你如此信任谢松照,事必躬亲,谁能做到他那个地步呢?

    江左谢府。

    “侯爷,夜探王府?这不行吧。”归鸿看着桌上的地形图有些头大,“侯爷,我是侍卫,不是剑客啊。”

    谢松照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要夜闯王府了?我就看看他的地形图,方便以后行事罢了。”

    归鸿讪笑道:“这样啊……那侯爷你不亲自登门吗?”

    谢松照抱着汤婆子向后仰,“不。他们既然选在这个时候相燕都递折子,那……你去查一下,是他们在皇后薨逝之前递的折子,还是之后。”

    归鸿应声出去,谢松照看着地形图,半阖的眸子里爬上来冷意。

    王家表面维持了数十年的祥和却在这一夜突然被撕碎——

    “这就是耻辱!她必须死,世上只能有一个王书柳!”王家当家夫人卫鸿娇将茶几拍得震天响。

    王泽长指着她鼻子骂,“当初说了,她先取就让她叫那个名字!结果你非要叫书柳,她无父无母,邓家势必不会让步,让她改这个名字!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卫鸿娇嗓音尖锐,扎得人耳朵疼,“为了王家的荣耀,我已经让步了,若是再出一个两姐妹共侍一夫的局面,那书柳她还怎么活?!”

    王泽长气势汹汹,“怎么死,你要做什么?找个人去杀了她吗?我们杀了她父母和姐姐,现在一个孤女,你还要赶尽杀绝?!”

    卫鸿娇冷笑,“怎么,现在后悔了?你拜再多佛,给他们供再多香都没有用。他们半分不受!杀了又能如何?你们也是愚蠢的居然还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她不过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野草罢了。”

    王泽长抓着手边的茶盏扔出去,刚好砸在门框上,粉身碎骨,“你真是执迷不悟!我问你,你安插在宫里的人手,现在还有几个能用的?他们能顶什么用?祁疏萤快把宫里管成铁桶了!”

    卫鸿娇抓着桌沿,“无论如何,她必须死。不然我的女儿要背负多少骂名?!”

    王泽长叹气,“我都说了!办不到!根本不可能!本来我们就离得远!现在她又封死了宫门,你说怎么办得到?”

    卫鸿娇拍桌,“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么让书心家进去?”

    王长泽起身,猛踹了下桌腿,“邓家怕他们那个小女儿在宫里受委屈,所以当初才会登门说要两人一起嫁,你动了她,就等于邓家的人!”

    “邓家你还怕吗?!”卫鸿娇站起来骂他了,“孬种!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个废物!杀了人还想要佛渡你,真是痴心妄想!”

    “他娘的!我们说的是一个东西吗?弄到底要说什么?!”王泽东不耐烦的把整套茶具都砸了。

    “我怎么样?我能怎么样?!我就是不该嫁给你!”卫鸿娇吵架吵着吵着就开始撒泼。

    “庶女果然就这个德行!”王泽长把椅子踹翻在地,转身就走,独留卫鸿娇一人在堂中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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