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州牧府里走出来的他,眼中就流露出一股宿醉的迷离和一丝丝的阴晦。
他今年十九岁,自幼在父亲身边厮混,文韬武略也得了八成,就见他星眸点点,唇红齿白,换了一身新的丝质锦袍,头戴青玉冠,刻意的一摇三晃之下,分明一个纨绔子弟的模样。
“少爷,今儿个还去望江楼”
门口的小厮见到岳云峰后殷勤的走了上去,牵来早已备好马车,掀起了帘子,遮着中午的阳光,请少爷上车。
“嗯兄弟们没玩好,约了今天继续”
平时,作为州牧的长子,岳云峰从来都是踌躇满志,可如今却意志消沉,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并没什么心气。
“少爷您坐稳咯,驾”
马车缓缓前行,车上的岳云峰脑中却想起昨日父亲与心腹密谋之事。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本官上任青州以来,所察不过一家两事。一是地头蛇州望势力盘根错节,尾大不掉。二是阴神惑众,误我子民其中的代表就是秦家”
“时不我待,本官决定趁着道心祭坛之际,动手抓人”
父亲为官清廉,得罪了不少豪强,眼看就要与巨擘秦家正面交锋,失败了就是灭门大祸,自己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就让秦家知道,岳云之子是个纨绔子弟吧。”
岳云峰想着,心中不免长叹,如此这般假作之事欺骗秦家,就是为父亲分忧了。
此刻,自己心急如焚,却要表现出轻松的样子,甚至昨晚还不等狐朋狗友们明说,自己就主动扮演起金主来,毕竟演什么就要像什么。
“岳兄,快进来,咱们兄弟已经等你多时了”
进了望江楼的大门,一路就被牵着手,在掌柜唯唯诺诺的带领下,引到了顶层。
顾名思义,望江楼临江而建,顶层几个大隔间视野最佳,饮酒作乐时,就能看到血凤江滚滚东流,有着心旷神怡之感。
“岳大哥,你可是迟了,先自罚三杯”
几个浪荡公子哥模样的人,看到岳云峰到了,嬉笑着说道。
“诸位兄弟,大哥昨日喝的有些多了,今天就唱个小曲,权且赔罪吧”
说着,岳云峰清了清嗓子,竟然真的唱了起来。
尽管内心有一百个不情愿,但想着今晚可能有更多的计划,岳云峰只能拉下面子。
“哈哈好曲,好曲”
几个人和着曲子,又有打拍子助兴的,就玩耍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就在岳云峰一曲作罢的时候,就听到侧面雅间中,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对着血凤江轻吟低唱,曲调意境悠然,歌词更是带着淡淡的离愁。
虽然是白天,并没有月亮,可联想到岳家前途凶险,心中怅然之下,就生出阵阵共鸣。
当下一拱手,与众猪朋请了个短假,拔前来,就看到那道士十六七岁的年龄,面带光华,一身青白色道袍之下,藏着阵阵道蕴,知道是修炼有成之人,就躬身道:“小可岳云峰,刚刚听道长吟唱之曲,甚是感怀,请问道长道号又仙居何处”
“哈哈,贫道道号三可,胡乱吟唱罢了,引起公子不适,罪过罪过”
“呃那就叨扰了”
岳云峰共鸣之下,只想看个究竟,并无耽搁之意,但见到这个三可道人,忽然有种微妙的感觉,不自觉的就坐了下来。
桌子上,一壶老酒,几碟小菜,道门中人自带清淡之意,二人各执一杯,一饮而尽。
又夹了几口小菜,就放下了筷子,看着窗外滔滔江水奔流东去,像极了岁月流淌,岳家又危在旦夕,就心生去国还乡之忧,不由的低低吟诵着。
“家国何处话悲凉,春也罢,秋也罢,一曲乡愁人未了,尽人事,听天命”
褚禾听了,淡然一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公子有家国情怀,又何必长吁短叹”
岳云峰也不做声,只怔怔的望着外面出神。
“咳”
“不过,我观公子面色晦暗,双眉之间气运如利刃垂下,主凶之兆啊”
褚禾轻轻咳了一下,又掩着口鼻,低低的说出此语。
“胡说八道”
岳云峰乍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声,刚要发作,又觉得要失态,也压低了声音道:“你说什么”
竟似是戳中了痛点,又不能和外人道。
“公子,贫道不但擅观人相还会相命”褚禾就装模作样眯着眼,掐诀沉吟,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片刻后,猛然睁开双眼。
“公子,此灾非你所引,全在家族”
褚禾老神在在的笑道。
不过,这话对于岳云峰来说不啻于惊雷,半晌才回过神道:“你你”
吞吞吐吐半天,竟是语塞。
如果是江湖术士,岳云峰说不得就要翻脸,但眼前的道士说得字字珠玑,全是要害,实在让他感到惊诧
不由得脱口道:“既如此,可有破解之法”
“破解贫道微末道行,岂敢乱点大道”
这句话说得欲拒还迎,就好像黑暗中的一丝丝光亮,让人欲罢不能,岳云峰放下身段,身体前倾低眉顺眼道:“家父乃青州州牧,道长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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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破解之法,我必有重谢”
“哦父母官就是为民请命的岳云之子那贫道义无反顾”
褚禾低低说着,又将准备好的青蟒玉戒取了出来,放在桌上。
“此物”
岳云峰拿起玉戒瞧了一眼,就歪了歪脖子。
岳云为一方父母饱读诗书,岳云峰也是家学渊博,这玉戒初入手浑然无物,就似街边货一般,可深入看去,就觉得内蕴天地气息,竟生出爱惜之情。
“岳公子,天道有常,不可违”
又轻声说道:“不过,公子带上此戒,就能自保,若想改变家族困境,非自强不息”
“而且,此物有着因果纠缠,若想取用,必然以物易物否则断然难成”
“钱可以吗”
岳云峰闻言,心中嘀咕,难道是骗钱的
“无所谓,只要是属于公子你的就可只是若交换完毕,此物就算因果两清,与我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