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人人都爱马文才 >第176章 节外生枝
    此为防盗章,请购买百分之三十再来刷新此页这种房间的格局纯粹为读书而设,虽然都住了两天了,可祝英台还是习惯不了这种空荡,于是一到天黑就逼着自己睡觉,也不敢四处乱望,生怕自己脑补出哪个黑暗角落里冒出个妖魔鬼怪来。

    “半夏,你这是……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搞半天她之前睡不着,是因为自己看不见角落里跪着一个人吗?

    一想到那副真正“背后灵”一般的场景,祝英台就打了个寒颤。

    “主人,小的得在屋子里伺候啊,万一主人半夜起夜找不到小的怎么办?”

    “我一般半夜不起夜,何况屏风后面还有恭桶。”

    她又不尿频!

    “那小的也得值夜啊,主人还从未跟其他人同居一室过呢,万一……”

    半夏双手攥的死紧,在马文才冷厉的眼神下哆哆嗦嗦欲言又止。

    “万一如何?我还能把英台兄怎么了不成?”

    马文才对祝英台客气,那是因为两人门地相当,又是同窗同舍,对着这仆役之流,世家子弟的傲气立刻显露无疑。

    “你家主人还没下令,你便贸然擅闯主室,这便是祝家的规矩?若是在我家,没下令便有人擅闯主人的屋子,早已经被拖下去了!”

    半夏被训斥得哑口无言,眼泪都要下来了,可还是紧抿着嘴唇死都不动。

    祝英台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怕两人同住又没第三人在,以后毁了她的清誉。

    可她也不想想,自己混在这么多男人之中读书,她又是自己的仆从,哪里算得了作证的什么证人,这么做,只会让所有人以为是“做贼心虚”罢了。

    从女扮男装来这里读书的那一刻起,已经注定只要消息走漏,“祝英台”就没有声誉可言。

    即便如此,但她还是觉得对马文才突如其来的冷厉有些不安,伸手拽了拽他的袖角,摇头道:

    “她也是初次跟我离家,关心则乱罢了,我让她在外面守着便是。”

    “可是主人……”

    半夏还欲再言。

    “如果按你的说法,那我应该让风雨雷电都进来值夜才是。”

    马文才轻飘飘一句话,顿时惊得半夏再不敢多言了。

    一个是和一个男人同屋,一个是和五个男人同屋!

    没办法,这身形略显粗壮的小丫头只能选择离开。

    她一步三回头,满脸担心的离开了内间,但那表情明显是准备一夜不睡,一有不对的声音就冲进来“护主”的样子。

    经历了这好几番波折,内室总算是安宁了下来,马文才放下手中的灯盏,还未钻入地上已经铺好的床榻,又是一怔。

    祝英台也怔住了。

    就在那处睡卧的地台上,两人铺好的寝具之间,被人放上了一碗水。

    大概是她出去找马文才的时候,脑子不太灵光的半夏想不出什么好避嫌的办法,竟出了这么让人哭笑不得的昏招。

    就连祝英台看着那碗水,都单手掩目不忍直视。

    这么古怪的行为放在一般人眼里跟得了癔症也差不多了,可她的丫鬟不但做了,而且做的连她这个惯于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糊弄过去才好。

    ‘简直是荒谬!’

    马文才心中讥笑着,眼神一片阴骘。

    君子不欺暗室,那小侍女把他马文才当成了什么人?

    霎时间,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过去曾受到的那些羞辱。

    “马文才寻花问柳,欺男霸女,见色起意……”

    回忆里,那向着众人描述之人说的绘声绘色,似乎亲眼所见。

    “他啊,卑、鄙、龌、龊!”

    感受到从马文才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压力,祝英台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做这种事来“限制”两位身为上位者的士族,已经是僭越。

    自己带比较没心眼的半夏出来,是出于好掩饰自己的考虑,但相对的,在人际交往中的风险也定然存在。

    如果是过去,她大概会哈哈一句“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计较”,但在这时代,人们对于礼法和“上下尊卑”的维护几乎已经刻到骨子里,马文才出身在这样的环境里,会有这样的愤怒合情合理。

    可还没有适应这种尊卑的她,夹在中间就很尴尬了。

    但很快的,这位新任室友就表现出了“体贴”的一面。

    马文才没有再多提这件事让她为难,只是抖抖手褪下了身上披着的葛袍,将其搭在台沿,竟好似对这荒诞的一幕视若无睹,甚至都没把那碗水拿开,就这么径直钻进了自己的丝被之中。

    他的情绪大概很是不好,既没有和祝英台搭话,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身子一落入被中便闭上了双眼。

    祝英台的心中却十分内疚不安,虽然知道这个是未来可能会将她害的很惨,甚至有可能“棒打鸳鸯”的主儿,但现在的他毕竟什么也没有做,从他表现出来的来看,甚至还是个体贴心细性格和善的好孩子。

    本来嘛,最早的梁祝故事里也没这马文才什么事,你看越剧里只有十八相送,也没蹦出个马文

    才不是?

    现在他只是单纯来读书的上进少年而已,屋子里被分配的“舍友”是个女人不是他的错。

    她选择了这样的道路,便要承担路上有可能发生的所有危险,哪怕有可能遇见夜袭。

    现在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对毫无所觉的人产生了困扰,即便这困扰是她的侍女造成的,她也不能当做和她毫不相干。

    也钻入被褥之中的祝英台微微侧过身子,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对身侧的马文才道了声:

    “对不起”。

    对不起,她还没学会该怎么做好一个这里的“上等”人。

    这不是半夏的错,也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

    蓦地,祝英台感觉到一臂之外的身侧微微一震。

    “睡吧。”

    马文才有些发闷的声音从丝被之中传来,低低地在这幽暗空旷的寝间之中回响,竟有些让人觉得脆弱。

    祝英台咬了咬下唇。

    他是个有礼有度之人,甚至没问她,自己那书童为什么要这么做。

    马文才缓缓翻了个身,让自己背对着隔壁的祝英台,幽幽叹着。

    “我睡相很好,翻不泼那碗水。”

    ***

    一句“对不起”,让马文才的思绪又飘到了过去。

    他会对屋子里有半夏守着那么生气,并非只因为半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半还是他从小就从不让下人值夜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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