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三千年前有神经过 >第17章 剖心
    身后一声轻咳,洪开元忽然改口:“我没听说这事,师兄等我问问再回复。”

    霍紫虚苦笑:“咱们私下谈”

    洪开元心里已经非常不满了。轻咳的就是任无当,特么出了情况,弟子知情不报,凑一堆自己商量,老子说话,你还敢咳嗽。霍紫虚更可气,怎么着我不应该了解情况之后再同你商量你摆明了要趁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摆我一道

    不过,为了打击下任无当的气焰,他还是点头,挥挥手让任无当滚。

    任无当微微有点尴尬,笑笑退了。她倒不担心师父会订下丧权辱国条约,师父心眼没两位师伯多,脑子可比他们快。你这边咳一声,他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事有鬼。

    洪开元笑向霍紫虚道:“见笑了。”

    霍紫虚道:“你弟子瞒着你,怕是知道自己所行非礼吧”

    洪开元淡淡地:“他们只是知道我不会偏私自己弟子。”

    霍紫虚噎了一下,微微撇下嘴角,只得陪笑:“换人头的事,我弟子提过了,你弟子拒绝了。他们提的条件是战死的无论神妖都进三清界。”苦笑:“你想这可能吗”

    洪开元微微吃一惊,活象吞了个热汤圆,哎哟,我这些弟子可出息了,非要同人家争天下,居然死后想全进三清界,这梦做得美。

    霍紫虚道:“你也觉得他们异想天开吧”

    洪开元半晌:“我可以下命令,让他们还人头。就怕以后他们手里不会再有活的人头了。”

    霍紫虚叹气:“其实你弟子是想要互相毁灭,这条件是借口吧”

    洪开元心想,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然则,你能如何要战就出人头,不想死就眯着呗。然后,内心微叹,不不不,我不能这样想,双方都是条生命,我不能让他们开启灭魂模式。

    洪开元微微皱眉:“师兄容我再想想,有没有万全之策。”

    霍紫虚点点头:“咱们稍后再谈。”

    让他想想吧。

    中老年一想就是规定如何,先例如何,按道理来说这事应该怎么办。顶天开个导航给你看,虽然这条路远点,但是这条路达到终点最快,别的路堵车。人年轻人打开地图,两点一线,什么没有路不要紧,走的多了,就成了路。

    洪开元各种冲动,负面情绪排山倒海,两位哥哥都被整得不住重启自己的大脑,还容忍着他,为啥啊还不就为了精神病人思路广嘛。科技社会所有安排都是有原因的,他们可以把三个管理者都设定为中年人,但是他们现在的处境,需要开拓性人才。古往今来,开天辟地的大都是三十五岁以下年轻人,不管是政治上还是科技上。事实也证明,洪开元就是那个解决问题的人,虽然副作用挺大,然而,死了就没任何副作用了。

    洪开元回头叫任无当:“丫头,你们私下商量什么了”

    任无当含笑:“斗君一早知道,你们监控我,她怎么会同我商量。不过,我听着你师兄的意思,哄你强压自己弟子。我咳一声的原因你也说了,你可以命令他们交换人头,你弟子可以当场毁尸灭迹。他们现在已经不愿同你商量了,你要是不想翻脸,就不能强按牛头。”

    洪开元沉默一会儿,默念:因为我想两下保全,才导致我左右不是人。这不是别人的错,是我痴妄心太炽。半晌,只向任无当笑笑,温言:“冤枉你了。”

    任无当静静看了洪开元一会儿,轻声:“最委屈的是你。”

    洪开元再次微笑,却已经感到自己鼻子发酸。任无当轻轻握住他手:“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理解你。”

    洪开元微微哽咽:“我也是。”你做什么我都理解你,真的,我知道你也忍够了。

    王与王的爱,也只能这样了。

    锋刃回到朝歌时,叛乱已经平息。

    子启逃了,子干与子胥余被俘,闻仲救了皇储与小宠妃,费仲诱降了城中守军,闻仲指挥了一场漂亮的战役。恶来前线吃紧,东夷十二国联军紧追锋刃而至。

    锋刃的笑容比洪开元的更苦涩,毕竟他只是一个短命的渺小的人类,生命中所有苦痛,在他的大脑里掀起更加猛烈的化学风暴。

    惊弦问:“你还好吧”

    锋刃笑问:“我的笑容僵硬吗”

    惊弦摇摇头:“不过你好久都没眨眼睛了,直勾勾的挺吓人。”

    锋刃这回可真被逗笑了。小惊弦说话又直接又粗鲁,同她那楚楚可怜的小面孔真是巨大反差。

    惊弦问:“你坐着好一会儿了,他们等你决定呢。”

    锋刃点头:“是啊。也没什么可迟疑的,我只是有点累了,一路奔波,早知闻仲处理得了,我应该留在原地,专心打东夷。”伸手摸摸惊弦的头发,怜惜地宠爱地,我生命中不多的,简单的爱。

    锋刃终于走出内室,玄鸟尚白,他却一身黑衣,高大英俊一脸阴郁,只是后背微微有点驼,他有一种后背中箭的感觉,从背后射来的箭,总是特别痛一点。

    还有一种耻辱感。

    这毕竟是亲人给你的否定啊,象是“你在我对你的爱里伤害了我”,或者,在我微笑时,给了我一箭。

    锋刃苦笑:“是不是,还应该听听他们的解释”

    别让我余生都困惑,他们为何要杀我

    闻仲轻声:“当然,大帝总要见他们一见,听他们最后说什么。不过,不管什么理由,谋逆者死,是一定的。”

    锋刃点点头:“我明白。”

    闻仲微微觉得心里有点痛,锋刃看着象大病初愈一样,虚弱而疲惫。

    费仲陪笑:“大帝,任何一项改革,总会损害一些人的利益。必然有人反对,甚至有人拼死反对。从他们的角度来说,他们有他们的立场,他们维护自己的利益也正常,可如果不做处理,那就是鼓励他们暴力抗法,改革就进行不下去了。大帝,国之将倾,力挽狂澜不易。疏不间亲的道理,臣下是懂的,臣下冒死誎言,为国请命尔,

    请大帝果断处理才是。”

    锋刃苦笑,点头:“去吧。”

    费仲派人押解叛臣。

    三位贵族被押上来时,已经整理过仪容。老贵族死到临头,依然从容地束发整冠,掸掸身上土,拉拉衣角。下人也不敢拉扯,那个时代的贵族同后来的集权帝制还是不一样的。即使贵族犯了法,人头落地,他的封地还是由他的后代继承,所以,人家就算不是王了,依旧是王的爸爸,贱民岂敢羞辱王的爸爸。

    三位气宇轩昂地上了大殿,看起来比大帝还有气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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