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前夫,好久不见 >第二百四十七章 街头乞讨艺术家
    大雪纷扬下了一夜,布鲁克林已经成了洁白的雪国。

    气温有些寒,沈佳人将大衣收拢了几分,站在路边,只有脚边的行李箱为伴。

    一辆计程车缓缓停下,她提着行李坐上去。

    华裔司机顺口问,“去哪儿”

    听她不说话,司机转头望向她,用不太标准的发音问,“whereareyougoing”

    “我能听懂。”她眼眸低垂,嘶哑的说。

    “嗨,能听懂怎么不吭个声啊,去哪儿,姐们儿”

    她失意地摇摇头,“不知道。”

    司机还当她初来乍到,热情地说,“那我带你随便转转,这布鲁克林,好玩的地方还是有的。”

    “那就麻烦了。”

    计程车缓缓起步,沈佳人透过蒙上一层薄雾的车窗,望向单北川所在的酒店。

    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她才眷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心里,却像被撕碎了一样疼。

    她不想走,但不得不走。

    凌乱的酒店大床上,单北川悠悠醒来。昨晚,那疯狂又放纵的一幕,走马灯似的闪过脑海。

    “佳人”

    他唤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应答,屋子里空荡荡的。

    单北川翻身下床,顺势披起一件外套披上。

    浴室,阳台,乃至衣柜所有的地方都被找遍了,却仍旧不见她,甚至连衣服鞋子都不见了。

    他皱了皱眉,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正想出去寻找的时候,却无意见到了床头旁的东西。

    一条被整齐折叠起来的灰格子围巾,这是她留给他的圣诞礼物,她亲手织的。

    上面还压着一张字条,内容只有六个字。

    “对不起,我爱你。”

    男人怔怔的盯着字条看了许久,目光一转,望向窗外的皑皑白雪。

    “该死”

    没有理由,没有征兆,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她居然就这样离他而去

    入夜,本森赫baystreet小街。

    在一面画满了乱糟糟的涂鸦的避风墙角下,一个男人靠在墙上,入神地弹奏着他的尤克里里,口中哼唱着不知哪国语言的民谣。

    凌乱的头发,脏兮兮的绿大衣,让他显得有些不修边幅,腿上搭盖着一条毛毯,面前放着一个铁盒子,里面有些零零散散的硬币和纸钞,不过数额并不大。

    沈佳人静静地站在一旁,她在这儿站了许久了。

    弹奏声停了下来。

    那人伸了个懒腰,伸手去那脚边的铁盒,吃力的动作和僵直的腿显示他似乎有些残疾。

    他仔仔细细地将里面的铜板和纸钞取出来,揣进口袋,这才抬头看向沈佳人。

    凌乱的发梢下,他的脸意外的英俊。

    “美女,你都在这儿听我弹那么久了,难道就不打算意思意思”

    说着,他将铁盒子向她伸过去,努了努嘴。

    沈佳人摸了摸口袋,却是捉襟见肘,付了车费后,就连一美分都拿不出来了。

    自从来到布鲁克林,一切都是单北川妥当安排,她甚至有些后悔,如果带了卡,她总能找到带有银联标志的at也不至于在这寒风里杵着。

    “给钱啊,美女,我要下班了。”男人催促。

    “我我没钱。”她尴尬的说。

    “没钱你还在这儿听我弹那么久,我岂不是亏大了”

    “其实我没有在听你弹奏。”

    男人皱皱眉,“那你呆在这儿干嘛”

    沈佳人指了指他身后的那面墙,“这里避风,我在等你离开。”

    “”男人语塞。

    “得嘞,我把位置让给你,但明天你得记得还给我。”

    男人将他的尤克里里背在身后,艰难起身,却因为其中一条腿残疾,险些摔倒。

    “小心”

    沈佳人赶紧上前扶了他一把。

    “谢了”

    男人大大咧咧地道了谢,一瘸一拐地走了。

    待他离开,沈佳人将行李放下,在男人待过的位置蜷缩起来。

    看来,今晚她得在这里捱一夜了。

    没一会儿,一双发黑的鞋子踩在她面前的积雪上,那男人又回来了。

    “喂,你不会打算在这里待一夜吧”

    沈佳人抬眸望着他,点头。

    “别开玩笑了,就算你不冻死,也不

    怕半夜被套进麻袋里这附近可没你想象的那样太平。”

    许相思讷讷地说,“可是我无处可去,也没有钱。”

    男人打量了她一眼,实在是纳闷。

    “你这一身衣服可都是牌子货,寻常人穿不起的,怎么着,破产还是跑路”

    想了想,沈佳人说,“就算跑路吧。”

    “得,那你也够惨了。”他搔搔头,似乎有些纠结,最终说,“这样。你要是信我,就跟我走,我带你找个能过夜的地方。”

    沈佳人望着他半晌,也不说话,目光透着打量。

    他看起来倒也不像坏人。

    她扶着墙起身,拎起箱子,“好。”

    昏暗的灯光下,沈佳人紧紧跟着前面那个一瘸一拐的背影,街道上堆满了积雪,踩上去“咯吱咯吱”的。

    男人似乎很健谈,一路上都在跟她谈一些亲眼所见的趣事。

    “对了,你叫什么名”他回头问。

    “沈佳人。你呢”

    “我,英文名叫汤姆,中文名忘了。”

    “那汤姆先生,你一直都在街上卖唱吗”

    汤姆似乎有些不乐意,“什么卖唱啊,多难听啊,我是一位自由的街头乞讨艺术家”

    沈佳人掩嘴轻笑。

    乞讨艺术家,乞讨比卖唱也好听不到哪儿去吧

    “好吧,艺术家,你有家人吗”

    “没有,孑然一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看,我的家到了。”

    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沈佳人愣住了。

    他所谓的“家”,不过是一片乌漆麻黑的桥洞,穿堂风呼啸而过,冷的人直打哆嗦。

    “站在这儿是有些冷,不过桥洞里被之前的流浪者打了很多窟窿,窝进去,暖和着呢”

    桥洞里,果然有个大洞,还有一张简易的木床,被子叠的倒是整齐。

    汤姆熟练地点了一堆篝火,向她招招手,“过来啊”

    沈佳人放下行李,在火堆旁坐了下来,伸手冰凉的小手,冰凉的身子渐渐温暖。

    汤姆望着她,忽地笑了,“你这女人,真不知该说你胆子大,还是太天真。”

    “怎么说”

    “敢跟一个陌生人去桥洞,你就不怕我把你吃了”

    沈佳人笑了,露出好看的小梨涡。

    “你不会的。”

    汤姆看的微微失神,很快收回目光,“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蜗居在桥洞里,却时刻惦记着女朋友吧。”

    汤姆愣了一下,回过神,这才想起将放在床头的一幅相框翻了个面儿。

    “你女朋友很漂亮。”眼尖的她已经看了个清楚。

    “呵,已经不是我女朋友啦,是我抛弃了她,我甚至不配做男人。”

    沈佳人总觉的这男人有很多故事,他不说,她也没问。

    “不早了,睡吧,旁边还有一个洞,我可以把被褥分你一床。”

    沈佳人铺好了“床”,便蜷缩进了被子里,这里避风,旁边还有篝火,意外的暖和。

    算了,虽然流落到桥洞里来,总比在街上挨冻要好太多了。

    她闭上眼睛,打算好好睡一觉。

    她梦到了单北川,睡梦中,“嘤嘤呜呜”地哭出了声,眼泪把被子都沾湿了。

    汤姆探头看了她一眼,良久,又躺了回去。

    他觉得这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当沈佳人一觉醒来的时候,汤姆已经弯腰在河边刷牙了。

    她伸了个懒腰,钻出了桥洞,呼出的气息化作白雾,渐渐飘远。

    “醒了”汤姆走过来。

    “嗯,昨晚,谢谢你收留我。”

    “小事,用不着这么客气。对了,你有什么打算”

    沉吟片刻,沈佳人说,“我想打工,赚够机票钱,就回国去。”

    “这一带我熟,做几天就走的临时工,没人会用的。”

    “那我该怎么办”

    汤姆忽然问,“会玩乐器吗”

    沈佳人摇摇头,“不是很懂,但,上学的时候,音乐课教过葫芦丝。”

    “得。”

    男人钻进他的“家”里,在一个包里翻找了一会儿,把葫芦丝递给她。

    “不过是一张机票钱,跟我当几天街头乞讨艺术家,很快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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