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老板,请提拔我 >42.彷徨无计
    电话被挂断后,孙无虑又连拨了几十次,可一次都没打进去,他强行控制情绪,把理智从震惊和怨怒中剥离出来,打电话请一个技术朋友帮忙,定位到白天蓝的上一次通话是在洛城。

    杨一诺把他们的对话听在耳里,不等吩咐,就已向着洛城的方向疾速开去。两个人赶到时,只见公寓房门大开,客厅一片狼藉,无处落脚,一位穿着家政服饰的阿姨正在弯腰整理。

    孙无虑站在门外,以为走错了房间,抬头再三确认后,才出口询问:“您好,请问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位白天蓝小姐”

    “孙总,您来了”卧室里有人小跑着出来,是一脸惊诧的孟子涵。

    “小白呢”他一贯不喜欢发脾气,此刻也强抑着所有愤怒,但还是有遏制不住的低气压扑面逼来。

    孟子涵见他脸色不善,心生惧意,加上事情本身也着实为难,她不自觉地深深埋头,低声道:“她休了一个月假,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不住这儿了,让我过来退租。”

    “我问你她人呢”

    “辞职了,人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不仅要分手,还要辞职孙无虑只觉得有一股骇浪卷上心头,但他面色依旧很平静,点了点头转身就走,手上飞速拨着唐尧电话,白天蓝休了一个月假,还要辞职,他这个顶头上司竟然不知道还是知道了竟然不跟他说

    然而,唐尧没有给他迁怒的机会,他的号码一直在通话中,孙无虑打了十几次都没打进去,只能上车赶回江城。一路上,他打遍了殷杰、王寒等所有相关同事的电话,他们有的人刚收到白天蓝的辞职邮件,有的甚至还不知道这件事,面对听似冷静却来者不善的质问,只能带着忐忑地把来龙去脉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两个月前做交接,一个月前开始休假,把所有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还专门等他国外事务也顺利完成才提出辞职和分手,她到底策划了多久,又隐忍地等待了多久

    所有愤怒在不知不觉中消散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空茫茫的失落,就好像心被人摘走了一样,他怔怔愣了很久,直愣得眼睛发疼,才转头说:“阿诺,你打我一下,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杨一诺目不斜视地开车,语气也听不出任何情感意味:“不用打,不是做梦。”

    “那你说,她为什么这么做”

    “阿虑,我不是她。”

    孙无虑自嘲一笑,是啊,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阿诺怎么会知道

    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那又是什么原因,让她狠得下心这么做她说不合适,这是个什么鬼借口,一万对情侣分手,九千九百九十九对都说不合适,半点参考价值都没有。

    就算真的不合适,那到底哪里不合适相处了近两年,没闹过半点别扭,没吵过一次架,我哪里对不住她,哪里做得不对,哪里让她不舒服,为什么话都不说清楚就直接分手,还连个挽留的机会都不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回忆着相处时的每一个细节,拨开千头万绪,一点一滴地寻找有可能的原因,但始终都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反而被那些甜蜜热烈的过去惹得愈发难受,疼痛、委屈、不甘、疑惑一起翻滚着激荡在胸口,二十个小时航旅的劳顿终于涌上来,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往后一靠倒向椅背。

    蓦然电话响起,是唐尧。

    孙无虑已经没有了任何问罪的欲望,接起电话后低声叫了句“唐哥”。

    但即使他不问罪,唐尧还是主动把责任揽了过去:“阿虑,小白辞职了,我刚收到邮件,还有她推荐的几个候选人的简历资料,刚才给你打电话,你一直在通话中,应该也是在拨我号码吧这事怪我,我警惕性太差了。”

    “和你没关系。”孙无虑笑得苦涩,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锅该谁背,但他清楚地知道不应该迁怒唐尧,“她是成年人,要留别人赶不走,要走别人也拦不住,我只是奇怪,她这样的人,忽然请假那么久,你都不觉得有问题”

    “我以为”唐尧也苦笑,“算了,不提。”

    “你以为什么”

    “那时候你才走了两个月,我以为她怀孕了,需要时间做手术。”

    孙无虑倏地从座椅上弹起,被这个误解激得心潮澎湃:“那你不是更应该告诉我”

    唐尧无奈道:“这让我怎么说出口啊,问你是不是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而且我以为这个决定是你们一起做的,总不能再找你亲口确认一下”

    “”孙无虑颓然靠回去,竟也控制不住地想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被惊得一身冷汗后,又急忙告解自己这不可能,别说保护措施做得很好,就算真的怀孕,她也绝不会是这种处理办法。

    被下属在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精明强干的唐尧相当有挫败感,而这种大意给孙无虑带来痛苦也让他的愧疚越来越严重:“总之是我失策,老凌他们也有附带责任,我们一群大男人都是吃饲料长大的,被一个小姑娘玩得团团转。”

    孙无虑见他这么自责,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笑着劝道:“真和你没关系,你又不是她的监护人,她处心积虑布置这么久,自然不会让人轻易发现。这事就此揭过,你不用放在心上,赶紧找人上岗,不要耽误洛城的业务。”

    唐尧答应着,本想要安慰他几句,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就挂了电话,他觉得在没弄明白情况的前提下,最好还是保持缄默,毕竟说错一个字一句话都有可能让对方更伤心。

    孙无虑回到江城,先去白天蓝的家,敲门十分钟无人答应,给白太太打电话也是空号,只在车库发现了她平时开的车,车身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样子已经闲置一两个月了。

    再回了自己家,在地下车库发现了那台送给她的保时捷,在家里酒柜上发现了车钥匙,原本备在卧室里的衣服和浴室里的洗漱用品都被带走了,偌大的房子已经没有任何她曾来过、住过的痕迹。

    这是打定主意彻底结束呢,做得够绝的,他心脏一抽,身体随之颤了颤,但很快就平复下来,突如其来的打击和接二连三的印证已经让他接受了现实,他如往常那般,向一直跟在身边的杨一诺笑道:“阿诺,我有点累了,想睡一觉,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有空的话,帮我查一下她近几天的机票和车票。”

    “你还好吧”

    “还好。”

    杨一诺默默地看着他,半晌后,又默默地离去。

    孙无虑去冲了冷水澡,带着一身凉意躺上床,却始终睡不着,想要抽根烟,翻遍卧室也没找到,辗转反侧了不知多久,终究还是取来了手机,给每一个他认识也认识白天蓝的人打电话,结果自然是徒劳无功,最后病急乱投医,竟然打到了和她仅仅有一面之缘的陈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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