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你从北方来 >第四十六章 狂乱
    众神教的潮和转生女神教的潮撞在了一起,浪声震撼而起。连落下的雨都为之退避,生怕遭到牵连。

    在血雨与厮杀中,碰撞声不绝于耳,温迪尔连着蹦在几个木箱间翻身一跃,跳上一处房顶,各个分队长都看向了他、听他号令。阴云下,他手中那抹刺眼的红色挥舞了起来。

    教派的大主教穿着一身铁壁圣骑兵的重甲,亲率突击队霎时从侧翼杀出,武装到牙齿的重步兵们脚下溅起雨洼里的血浆,直奔众神教阵型的右翼杀去。身在高处的奥古斯塔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覆着臂甲的手一挥,身旁的旗手随之打出了旗号,绿色的阵型开始扭动,几支弩矢也朝着温迪尔飞去。

    众神教的骑士们迅速收缩阵型,卫道者的剑被敌人突然的变化使得劈了个空。倒刺的弩头直直飞进了温迪尔的身体,他吃痛一声跪倒在地,手中的旗也脱了手。

    众神教骑士们厚重的盔甲和盾牌一时结成了坚固的盾墙,没等卫道者们反应过来,盾墙后的铁矛就如豪猪般林立起来,轮流刺出,从缝隙中夺走一条条生命。这坚如铁壁的阵型让卫道者们一时束手无策,只得把一个个步兵团分散开来将其层层包围。

    一道刃锋擦过了大主教的头盔,他老而弥坚的战斗经验并不迟疑,反手一剑刺了回去,外围的一名骑士应声倒下,他的剑快如雷霆,另一个想要补上空缺的众神教骑士刹那间也被夺去了生命。盾墙的裂缝由此打开他看了一眼身为旗手的温迪尔,他翻过了屋顶的梁半跪在另一边,而原先那面房顶已经被弩箭毁得面目全非了。但染着血的温迪尔还没有倒下,如同他手中的旗一样。

    突击队们硬生生打开了密不透风的盾墙,挤了进去。奥古斯塔和温迪尔都看的清清楚楚,他们各自的旗号同时挥出。

    “弟兄姊妹们随我来”

    “吼”

    “吼”

    “吼”

    两军扭杀在了一起,人们踩在前面倒下的人身上继续战斗,直至倒下,又被后面的人踩在脚下。就这样,在看起来根本没有意义的斗争中白白送命。

    布纽勒斯的居民们关紧了门窗,但震耳欲聋的声响还是在敲击着他们的房顶和地板,他们不想被牵扯进这狂乱之中,当然也听不到外面雨和人之中突兀响起的马。

    在这一片狂乱中,一声马嘶突如其来响起,尖锐得刺耳。驮着乌格和埃提乌斯的马冲出了剧院,冲向了他们。

    “转生女神啊那是什”

    “该死,奥庇特在上,快快拦住它”

    那匹狰狞如恶魔的马享受着人们的恐慌,仿佛它就以此为食,它又加快了步子,满足地踩进了交战的两军之中,碾碎一具具饱含血肉的躯体。

    “矛兵,结阵结阵”

    “快闪开”

    没有东西能挡住它,胆敢在它面前的人不是被撞飞几十尺远,就是被铁蹄踩成了烂泥。它肆无忌惮地撕开正在战斗的人群,越跑越远。

    那匹带起血雨的战马逐渐没了踪影,但厮杀至始没有因为这场混乱而停下。奥古斯塔将头盔的遮面放下了,金属互相扣在了一起“随我进攻”蛰伏的神殿御卫队随之从她背后现身,跟随着他们的主君冲进了战场。

    整齐划一的狼骑士们杀进了卫道者们的阵型中,掠起一道恐怖的气息,血肉和悲鸣横飞着。而战场的另一边,温迪尔的箭伤开始消磨起他的生命,但现在不是倒下的时候,残烛般的红色军旗再一次挥动起来。众军听令以突击队为中心,聚集

    双方的主力交锋了,又迸出震耳的浪花声。

    奥古斯塔一马当先冲进了敌阵,她尽管是一介女流,但精良的盔甲和武器还是让她不输男人。大主教随即脱身阵中,矫健的步伐冲着奥古斯塔而去。

    “锵”两人剑刃交锋,但在雨中,见不着火花。随后,便是无数的拼杀在他们耳畔响起,刀光剑影把他们的盔甲映得格外苍白。

    奥古斯塔将剑一挽,向大主教侧身刺去,在这把锐利的宝剑面前,再厚重的铠甲也不过形如薄纸。大主教同样也深知这一点,稍一偏身擦过了闪烁着水珠的剑尖,他的姿势正好让想再起攻势的奥古斯塔束手无策,眨眼便被大主教步步紧逼难以还手。

    大主教并没有对女人手下留情的打算,昨晚他的梦里转生女神给了他启示,为了教派,你不能对女人或小孩报以仁慈,在大战之时生命皆为草芥,而你将痛下杀手。

    可他并不知道,他虔诚的心换来的、这么多年所得到的神启不过是歌德里尔也就是普鲁托的一场游戏罢了。仅仅如此。

    大主教迅猛的剑术让奥古斯塔越来越疲于防守,她此时感到了情况不妙,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盔甲的内衬,而狼骑士们也难以脱身救她,她甚至没有时间感叹自己将要命丧于此了。

    一记意想不到的突刺直袭奥古斯塔而去,这一剑已经瞄准了她防护薄弱的脖子。

    白刃入肉,带出了一地鲜血。

    大主教垂老的身子缓缓倒了下去,被周遭的喧哗和雨水埋葬。而挡在他与奥古斯塔之间的是一名再寻常不过的御卫队骑士,雨水也在洗刷着他剑上的沸血。

    “杜杜兰特”惊魂未定的奥古斯塔用剑撑在地上,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了,她望着那骑士的背影,喃喃念着念着那个名字。

    骑士听不见她的声音,或许是那呼唤实在太过小声,也可能是因为他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狼骑士罢了,作为杀戮机器而存在的他们,没有感情和记忆。

    没有等奥古斯塔缓过神来,她的杜兰特就已消失不见了,消失在两军的厮杀中,留下的就只有奥古斯塔的命而已。

    狂乱,现在继续。

    “你能停下它吗”埃提乌斯逆着风声,冲乌格喊着。

    “它根本不听使唤该死的”乌格奋力操纵着缰绳,但只是徒劳罢了。他们胯下的那匹马在街道上搜寻着一切活物,无论是路过的狗、还是街边的老乞丐都被它像布偶一样摧残。

    “把缰绳给我。”

    “什么”

    “把缰绳给我”乌格争不过埃提乌斯,只得将缰绳递到了身后,他不认为有人能征服这匹恶兽,但事到如今只有赌一赌了。

    “你能停下它吗”乌格同之前埃提乌斯如出一辙般喊着,但他身后的人沉默着似乎没有听到。

    “”乌格大骂一句,他看到了前方前方结结实实的一堵城墙,但这匹夏尔军马却没减下一丝速度,反而喷出了更浓烈的鼻息,它想挑战那个家伙那个青绿色的大家伙,那庞大自傲的家伙竟敢不畏惧它,它绝不会容忍这种蔑视。

    “停下它快”

    “该死的快啊”

    “试试看”城墙已近咫尺,埃提乌斯使出浑身解数向后一拉,连缰绳都似乎要被他崩断。疾风中只能看见那支马嚼子深深勒进了夏尔军马的两腮里,渗出了几注深色的血。

    “给我停下你这畜生”埃提乌斯的怒号爆发而出,似乎让云层都为之龟裂、房屋竞相倒塌。这样的压迫感让乌格的心脏都慢了几拍,与他第一次和埃提乌斯交手时的感觉完全不同,仿佛那次,只不过是一场儿戏。

    耳边的风似乎慢了下来,乌格瞥见了那双猩红的马眼如吓破了胆一般黯淡了下去。

    刹那间,他们只感身下一松,那匹马竟四肢没了力量腾的一声倒在地上,将二人甩了下去摔进一侧的雨洼里,激起不小的水花。

    “,怎么了”乌格似乎还惊魂未定,慌忙站了起来。

    “这马快死了。”埃提乌斯撑着身子看向了倒在石板路上的那匹夏尔军马,抽搐着吐了几口白沫便没了动静,小山一样的身躯横躺在街道上。

    它被埃提乌斯吓死了。

    “那现在该去哪这天杀的城里现在全是那众神教和转生女神的疯子。以及,昆塔斯的人。”

    “我们出城。”埃提乌斯站了起来没有理会乌格的慌张,边说边走着。

    “出城”

    “全军就在城外。”埃提乌斯的语气一贯的平静,乌格也在一旁跟了上来。

    “走吧,我想不用我为你一一介绍他们吧。”埃提乌斯突如其来的玩笑话倒让乌格更加惊讶“还有,快点换掉你这打扮。”乌格这才低头看了看身上还没换下来的鱼斗士战甲“我讨厌角斗士。”

    “剧院那边的战斗应该快结束了,看起来他们各自伤亡都不轻。您准备等会儿作何打算呢”乌格追问道,他不敢猜埃提乌斯将会作出怎样的举动。

    “很简单。”埃提乌斯的言语里带着如雨般的冰冷。

    “夷平布纽勒斯。”

    狂乱,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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