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有些后悔用的是付珩的印章了。付珩的身份还是太抢眼了些,一点都不利于自己办事。阿宝趁着喝茶的档,用余光把周围都扫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李坷。难道他已经走了看来她今天一天又白蹲了,都快那个该死的付珩,磨磨唧唧的。阿宝这么想着。
随后一个人影很快映入阿宝的眼帘,这人鬼鬼祟祟地在舞台对面的楼上冒了个头,阿宝认得这个人,这是工部侍郎刘简,他也在上奏的名册中。
难道李坷也在楼上这些房间里不过这些房间平时是不许客人随便进去的。阿宝之前来的时候,连上楼的机会都没有。
台上的舞姬变幻了阵型,又跳一出更为美妙的舞。台下的看客都仔细观看,赞不绝口。阿宝一口一口地喝着茶,她可没工夫看这些人跳舞,她心里着急着呢。她不知道李坷此时到底在不在这里,要是不在的话,她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醢。
阿宝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往后走去。
“公子这是要去哪”一个小厮见阿宝站起身来,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在楼下乱逛,还在楼梯前徘徊,便觉可疑,于是走上来问道。
“没去哪。”阿宝冷冷地答道缇。
“那还请公子不要乱走,以免发生了什么误会。”那小厮不客气地说道。
“那请问茅房在哪。”阿宝看了一眼那小厮,问道。
“公子请往那边走。”小厮向阿宝指了条路。
阿宝说了声谢谢,便按他指的方向向前走去。茅房在后院一个角落里,阿宝仔细打量了后院,这里晾晒着许多下人的衣服,大概是下人住的地方。不过后院外的一座小楼,倒引起了阿宝的注意。这个小楼很别致,是玉清坊里的楼内楼,外面是看不见的。不知道是什么人住的。不像是下人住的,也不像是舞姬住的。
阿宝在茅房附近徘徊了一会儿,再往那小楼看去,发现有个人从里面一处房间里走了出来,形迹可疑。阿宝定睛一看,正是她等了许久的李坷。
他怎么在这里阿宝有些疑惑。李坷从小楼里走了下来。小楼是属于玉清坊内的建筑的。所以从小楼出来,也一定要经过后院,再从后院往前门走出去。于是阿宝便又回到了大厅,在那里安心等着。她断定李坷等会儿肯定从这里出来。
阿宝悠哉地喝着茶,眼睛却时不时后院进大厅的角落地瞟。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李坷果然从这里出来。他看都没往阿宝这里看一眼,就往大门走去。
事不宜迟,阿宝放下手中的茶,叫过身后的小厮,往他手上放了一个上好的翡翠镯子。说道:“麻烦替我转交给台上的那位姑娘。”
那小厮立刻会意,知道这是阿宝打赏的,这种事儿他在这里见得多了。他接过镯子笑着说了声:“我替玲珑姑娘谢谢付公子。”
阿宝没再说话,扬长而去。那小厮望着阿宝的背影,再看了看手中的镯子,喃喃自语道:“这镯子成色可真不错,这位爷出手可真大方。”
阿宝刚走出玉清坊的大门,就看到李坷上了轿子,正准备起身。阿宝无意中回头,看到玉清坊有几个小厮在贴着告示:玉清坊选拔新舞姬。时间刚刚好,阿宝牵着马,跟在轿子后面,一路跟到了李坷府中,随后李坷便回府了。这时天已经有些昏暗下来了。
阿宝继续坐在门前的面摊前,要了一碗汤面。天渐渐黑了,李府门前的行人越来越少了,一些摊贩也都收拾回家了。
“老板,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收摊”阿宝问道。
摊贩笑了笑,说道:“还早哩,这么早收摊都挣不到几个钱。”
“晚上这里会有人吃面”阿宝有些奇怪。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到了晚上,常常会有人来拜访侍郎大人,那些轿夫啊车夫都会来我这里吃碗面。”那摊贩得意地说道。
“最近李府的客人多么”阿宝又问。
那摊贩想了想,说道:“最近啊,一到了晚上,总是会有几顶轿子停在侍郎大人的府门前。那些轿夫就都到我这儿来吃面。”
“轿子里都是些什么人”阿宝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打扮,也不是普通人。”那摊贩答道。
阿宝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那侍郎大人晚上有没有经常出门”
阿宝微微低了低头,暗叫不好,今早在这儿坐了一个早上呢,还好自己换了男装,不然就要被发现了。她笑着说道:“老板你记性真好,前几天的还来呢。”
“你老打听侍郎大人的事做什么”那摊贩警惕地问道。
阿宝笑了笑,说道:“这不是你说起的由头我就顺便问问嘛,怎么我们小老百姓就不能八卦一下”
摊贩笑了笑,说道:“倒也不是,就是这些当官的事儿吧,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说完神秘地朝阿宝使了个眼色。阿宝立刻回了一个我懂的眼神。
夜幕降临,阿宝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着李府门前的动静。不一会儿,果然有一顶轿子在李府门前停下,从轿子里走出一个人来,那人左顾右盼,见无异常之后,就往李府门前走去。那人在李府门前停下,敲了敲门,稍后门便开了,那人便往里走去。
没过多久,又几顶轿子在李府门前停下,和前一个人一样的动作眼神。由于天色太暗,阿宝一个人的面貌也没看清。但是阿宝从他们走路的样子差不多可以断定这些人都是朝廷命官。
阿宝这下肯定李坷有问题了。频繁联络官员,肯定是在预谋什么但是付珩说他一向为官清廉,付珩应该不会看错人,这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商讨国事
阿宝忙了一天回到府里,已经是深夜了。凌烨交给她的差事还真是不好办。偏偏她又只能靠自己。
“你去哪儿了”阿宝正偷偷摸摸地打开房门,生怕吵到其他人,却发现黑漆漆的房间里坐着一个人。阿宝都不要抬眼就知道,肯定是付珩。虽然如此,阿宝还是被吓了一跳。
“你想吓死我啊。也不点灯。”阿宝骂骂咧咧地说道。随后就把灯点上。发现付珩面无表情地端坐着。
“你去哪儿了,这么晚回来。”付珩又问道。
“我就出去办了点儿事。”阿宝答道。
“什么事”付珩又问。
“哎呀,就是有点事啦,你就不要多问了嘛。”阿宝撒着娇说道。心想,我也想告诉你啊,但是皇上不让我说有什么办法。
“你把我印章拿走了,这么晚才回来,我都不能问问了”付珩说道。
“可以可以,不过我真的不方便说嘛。”阿宝睁着无辜地大眼睛,辩解道。
“好吧,饶了你。”付珩笑着说道:“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去睡了。以后别再这么晚回来了。”说着就要往外走去。
“诶,等等。”阿宝叫住他,说道:“你和刑部侍郎李坷熟么”
“不熟啊,怎么了”付珩淡淡地答道。
“好歹你们也同朝为官,对他一点都不了解么”阿宝不解地问道。
“我对谁都不了解。”付珩骄傲帅帅头,说道。
阿宝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懒得和他说。
“我的意思是,李坷是不是一个好官”阿宝又问道。
付珩想了想,说道:“京城的百姓对李坷的评价都还不错,在这世道,算是一个清廉的好官了。”随后又问道:“你问这个干嘛你不会看上李坷了吧。”说着露出了惊恐的表情。那个李坷,没有五十少说也有四十,还有几房姨太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阿宝没好气地说道。这个付珩,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在这儿给她添乱。
“那要是朝中大臣私下来往过密,有没有可能是结党营私”阿宝又问道。
“这倒有可能。”付珩点了点头。
阿宝没再说话,打发付珩回去休息了。晚上,阿宝躺在床上,仔细地想了想这几天来她的收获。她发现上奏要凌烨放了凌烨的那些大臣,许多都和李坷有密切地联系。而她今天又看到李坷鬼鬼祟祟地进出玉清坊。而她在玉青坊也看到了名册中的其他大臣。想来想去,凭着阿宝的直觉,她觉得这事儿似乎都和玉清坊有着什么联系。
可是玉青坊里戒备森严,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而玉青坊能在京城立足这些年,想必根基深厚,自己又不可以轻举妄动。想来想去,阿宝突然想到今日在玉清坊门前看到的告示。突然一个念头在她心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