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足球小将之筑梦人 >第十八章·后发制人(7)
    寒风在这狭窄的空间中打了个转,吹在铁皮油漆桶上,发出冰冷的回声,让室内本就不高的温度更加刺骨。露华一动不动躺了很久,身上又没毯子之类的御寒物,甚至没穿鞋,浑身冷得发抖,却没有听到类似门板合拢的声音。她不确定“绑匪”是否已经走了,因此不敢出声说话,只能用眼睛反复地扫视视线能及的每一个角落。

    周围太黑了,除了靠近门的地方堆着几块木板拼成的架子,和地上摞着的硕大铁皮油漆桶,完全看不清楚附近还有哪些陈设或家具。露华试着再次抬高手腕,发现根本无法做到,“绑匪”显然对于绑缚一道很有经验,用了不知是哪种带有粘性的长绳工具,将她的两只手腕与铸进地板中、金属似的固体以“8”字形左绕一圈、右绕一圈,至少缠了十来圈,牢牢固定在一起。

    露华因为仰躺的缘故,上臂乏力,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来回晃动着手臂,还是没用手腕纹丝不动,甚至折腾得自己出了一身汗。她没有尝试用脚蹬地,“蹭”着自己坐起身来,因为那样看起来,实在太像正在泥土中蠕动的大虫子了。

    怎么办露华叹了口气,想着,坐等救援,还是奋力自救

    进入十二月,秋田县变得又湿又冷。露华忍住鼻子一阵阵发痒,低头看看自己:待在民宿里吃蛋糕时,她只穿了件衬衣,外搭一件针眼很大的装饰毛衣,本就不暖和,在这水泥地面躺了起码十几个小时,那个该死的“绑匪”也没给她盖件外套之类的东西。就算今天能顺利获救,估计她要感冒了。

    这间房子中的空气湿度不大,带着一股常年不开门开窗的霉菌味儿。之前吃的一小口蛋糕早已消耗殆尽,此刻的露华只感到浑身又冷又僵,手脚冰凉,最要命的是,她又开始感到头晕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生了低级地震,还是只是她自己的体感不适所导致。

    露华紧紧抿着嘴唇不让自己合眼,她清醒地意识到,此刻再睡着的话,程度最轻也要得场重病,更遑论继续参加世青赛了。感冒类药物几乎都带有兴奋剂成分,虽然说明情况可能不会被国际网联惩罚,但对于她这样连新秀都算不上的青年选手来说,无论出于什么理由,“赛中用药”将会是伴随终生的污点露华突然灵光一现:莫非这才是“绑匪”的真实目的甚至不仅针对目前的世青赛

    所以,她没有时间坐等救援,“绑匪”的精心设计已替她做出了选择。露华咬咬牙,双手用力地攥了一下拳。

    本小姐可是被退伍军人和战地记者教养出来的,最大的执拗就是不信邪,不认命

    露华心中燃起一团火,她觉得,“绑匪”成功激起了自己骨子里的那种压抑得极深的反抗精神。有人不想让她一直取胜,甚至打算彻底毁掉她的职业生涯本小姐偏要逆天一回,凭自己的本事从这里走出去还要接着参加比赛

    于是,她使劲扬起头,最大限度地向上方看自己的手,把脑袋别过半个肩膀才终于看清,双手被工业胶带绑在一根直径约20厘米、直通天花板的生铁柱子上,这根柱子又直接浇筑进了水泥地面,因此刚才无论她怎么晃动,铁柱子都岿然不动。

    站起身来,从铁柱上方慢慢把双手和胶带一起拔出来的计划泡汤。露华尝试翻身,脸被冰冷的地面刺激得一个激灵,铁柱子紧靠着墙壁,也无法错身用嘴去撕扯胶带。

    够不到任何工具,就只有唯一的办法了吧。

    露华握住右拳,手腕轻微晃动,却用力地来回挣扎。她不敢低估十几层胶带的粘性和牢固程度,一鼓作气地持续发力,手腕很快就感到火辣辣的疼痛,大概是蹭破了皮,露华强忍着钝刀割肉般的痛苦,尽量弯曲手指向下,一点点地扩张手腕和铁柱之间的空隙,左手跟着发力。

    不知过了几十分钟

    砰

    胶带一头发出的撕裂声在露华听来简直犹如天籁,她抬起略松的右腕,感到热乎乎的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还在争先恐后地往出冒,迅速覆盖在整片胶带和她的袖子上。

    露华咬着牙,忍住一阵眩晕,用左手食指勾着胶带一角,先把右手整个挣脱出来,再用力将左手上层层叠叠的胶带一一扒掉。她鼓足勇气查看伤口:右腕静脉、腕骨上方的皮肤有多处破裂,鲜血已经染红了一圈袖口;左腕伤得不算重,只是在撕拉胶带的过程中被扯下一大块皮,红红的伤口看着很吓人,却没流多少血。

    先止血,保持体温。露华回忆着菲特伯伯反复教过的求生法则,用还算灵活的左手揪出内衣,想撕成布条却完全扯不动,只好先将右腕出血的地方牢牢绑住,又在上面缠了几圈带血的胶带进行加固。

    确定手腕能用上一些力气之后,露华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一手之力解放双脚,再回过身,一把将铁柱子上残留着血迹斑斑的胶条撕了下来,放在鼻子下看了半天。

    这个材质她并不陌生,好像就是每天都要用的球拍握把胶

    我应该尽力收集“绑匪”留下来的一切痕迹。露华想着,把那块胶带揣进左边裤袋里,四肢着地,以肘关节代替手腕支撑,很慢地在水泥地上逡巡了一圈。

    她发现,这里似乎是座放置闲置物品的仓库,面积最多20平,隔断十分简陋,靠墙堆着几个纸箱子,她推动箱子时,从背后蹿出几只又大又黑的蜘蛛。露华深吸一口气,去翻墙角处一个约半人高的铁水桶,里面扔着半袋花泥,还有水管和一些生锈的园艺工具。

    露华摸到窗前,左手支撑着墙面慢慢站了起来,刚一抬头就觉得头晕眼花,险些一头栽倒。她扶着自己的肩靠着墙,缓了一阵子后发现,她双手上带的东西:腕表、一对树脂手环全都不见了,不用想,是被“绑匪”搜身并丢掉了。

    行事这么谨慎,莫非是职业性的露华想着,抬眼看看窗外的太阳,这一瞥,竟在被焊死的窗边发现一个圆环状的东西,就那么明晃晃地挂在窗户把手上。

    露华用内衣一角包着手指,小心地把圆环取下来,定睛一看,是一卷网球拍握把胶带,胶带已经全部用完,仅剩了个塑料轱辘。露华借着室内模糊的光线,勉强认出塑料圈内的字母,是一个不算少见的体育品牌,但不是她、三木和千雪使用的牌子,整个日本队也没人使用这个牌子的用品。

    莫非是“绑匪”故意留下来的露华觉得头疼,草草地一并塞进裤兜里,克制着自己想把这个圆环丢到一英里之外的冲动。

    又挪了两圈,在确认这座仓库除了自己,已空无一人后,露华找到了“绑匪”离开的地方,是一扇足有两百斤的沉重铁门。好在门外没落锁,露华左手兜着右臂,用脚蹬,用肩顶,使出全身力气把大铁门撑开一条缝,探出脑袋警惕地望望外面:一大片农田。

    第十八章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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