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穎啊,小穎,你怎麼了?”雙清握着女孩冰涼的手指捏了捏,企圖溫暖她,“小穎你怎麼了?你說話啊!你醒醒啊!”她都快急出眼淚了。
盛世林也擔心不已,坐在沙發裏扶着瘦弱的女孩,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鼻孔,還好有氣,而且胸口有明顯的起伏,於是對她使用一些軍用的急救方法,比如掐人中,但不起作用。
“你別動她。”雙清擔心,“顧之馬上就來了!”她握着時穎冰涼的手指揉了揉,都快急哭了,“小穎……”她心裏酸酸的。
盛世林這才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個空酒瓶,“……”空空如也,難道她喝掉了一整瓶酒?
這才注意到那瀰漫在空氣裏的淡淡酒氣,剛纔太過擔心給忽略了……她不是自殺,她是喝了酒?
雙清順着老公的目光看去,她也被驚到了,“……小穎不喝酒的。”
但夫妻倆都知道,她一定是撐不下去了……她真的很辛苦,也很累,想借酒精麻醉自己……
出了這種事白天還要去上班,爲了隱瞞這件事情,她在公司裏還要強顏歡笑,回家以後不但要控制好情緒,還要安慰大家,可誰關注過她心裏的傷痛呢?
雙清突然間很自責,她發現小穎瘦了……前段時間自己悲傷過度暈倒了,所有人都圍繞着自己轉,沒有人關注過小穎。
很快有腳步聲傳來,顧之被沈管家喊來了。
“夫人好,司令好。”顧之也很着急,來到沙發旁放下手中精密的箱子並打開。
“別打招呼了!快看看怎麼回事!”雙清特別特別着急,她緊揪着一顆心起身讓了道。
盛世林將時穎放回沙發裏平躺,顧之趕緊拿了個枕頭墊在她的頭下。
然後又轉身從箱子裏拿出兩個夾子夾在她冰涼纖細的手腕上,顧之打開某靜謐儀器,觀察着上面變化的數據,然後還抽空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有點微涼,還好沒有發燒,事情也不至於太棘手。
“怎麼樣怎麼樣?”雙清彎腰看着,很着急地詢問。
盛世林拉了拉妻子,小聲提醒,“別打擾他,出結果了會告訴你的。”
顧之沒有說話,分析着儀表上的數據,看到時穎氣色不太好,也聞到了空氣裏的酒味。
他微微蹙眉,轉眸一看發現茶几上放着一隻空酒瓶。
“顧之,小穎她怎麼樣啊?嚴不嚴重?”雙清揪着一顆心詢問,家裏有一個出事了,可千萬別再有第二個出事。
顧之搖搖頭,用手指撐開時穎的眼睛觀察了一下。
他起身回答道,“夫人,她因爲悲傷過度而昏厥的,這是一種反射性昏厥,屬於血管迷走性昏厥,現在需要監測一下血壓情況和血容量情況。”
他再次觀察着儀表上的數據,說道,“目前還算很穩,多多休息自然會醒過來的,不需要吃藥更不用打針,但是她醒過來之後需要做一個心理疏導,這段時間她壓力應該很大,沒有得到及時的減壓,如果長期這樣的話容易得抑鬱症。”
抑鬱症??
房間裏安靜了幾秒……
雙清特別內疚,緩緩將目光落回女孩兒身上,“我們都忽視了她。”
“夫人,你別太擔心,兩個小時之內應該會自然甦醒,把她抱到牀上好好休息。”顧之又說,“她昏迷的時間大概是下半夜,她現在也缺睡眠。”
爲了不打擾時穎休息,盛世林和雙清隨顧之一起退出了房間。
當然沈管家也離開了,他們派了個小女傭在臥室裏守着,時穎醒來的時候小女傭會下去告訴大家。
然後雙清下樓的時候撥通了司溟的號碼。
“夫人,早上好。”司溟禮貌的聲音傳來,“我正準備給您打電話呢。”
“有什麼事嗎?”雙清心頭一緊,以爲是彙報搜救的情況,以爲是有兒子的消息了。
“時小姐今天沒有來公司,她怎麼了?”司溟詢問。
雙清回了回神,“哦,我正要跟你說這事呢,她昏迷了,可能是因爲悲傷過度,昨晚又喝了一瓶酒,到這會兒還沒醒來,所以我打個電話告訴你一聲,算是給她請個假,你去安排一下吧。”
“她昏迷了?現在情況怎麼樣?她還好嗎?”司溟不免擔心。
“還好還好,別擔心,剛給顧之看過了。”雙清邊下樓邊說,“過兩個小時大概就會醒來的。”
“嗯,那就好。”
“那再見了。”
“好的,再見,夫人。”
下樓後,盛世林和雙清去了餐廳,面對着桌上精緻的早點,她們心情沉甸甸的。
……
桃李村,桃花飯店。
晨曦徐徐拉開了帷幕,又是一個絢麗多彩的清晨,帶着清新降臨人間。
沐紫蔚在樓下準備早餐,她今天沒有熬粥,而是煮了飯也炒了幾道小菜。
她大概是五點起來的,一個茄子肉末就炒了四次,第一盤炒黑了只能倒掉,第二盤鹽多了根本不能喫倒掉,第三盤放了點水炒爛了賣相不好倒掉,直到第四盤才勉強拿得出手。
然後還打了個蕃茄雞蛋湯,昨晚剩下的半邊雞也熬成了湯,她發現做湯不會失手,炒菜卻很有難度。
但是如果時穎廚藝很好的話,她也是可以爲了盛哥去學烹飪的。
她現在有這樣一個信念,那就是成爲和時穎一模一樣的人,除了這張臉。
於是她總是刻意去回想自己記憶裏的時穎是什麼樣子的,想着想着她也會刻意去模仿。
早餐準備好了,她用托盤裝着幾隻碗端着朝樓上走去。
清晨的風帶着一絲涼意吹動她的頭髮,她不敢扎頭髮的,因爲害怕盛哥認出她的耳朵,就像飯店女主人認出她一樣。
只是盛哥到底有沒有關注過她身上的特徵?她並不確定,畢竟盛哥很少拿正眼看她。
上樓後沐紫蔚站在緊閉的臥室門前深吸一口氣,端着托盤閉了閉眼睛,努力地調整心緒,然後才擡手敲門,“盛哥,你起牀了嗎?”
沒有人回答她,也沒人給她開門。
端着托盤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她抿了抿粉脣,“盛哥,我幫你送早餐來了,我可以進來嗎?”
回答她的依然是沉默。
她心裏突然一咯噔!她的盛哥不會離開了吧?雙目圓睜,她瞬間慌了神!擡手便推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