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合上眼睛就是他的身影。
夢見厲勳爵死了。
夢見自己參加了厲勳爵的葬禮,在葬禮上,一羣人都拿手指指向她的鼻尖,用最刻薄的話在罵着她。
“你這個狐狸精,你這個害人精!你要害死厲家的所有人,你就是個掃把星!”
一雙雙惡毒的眼睛,尖厲的漫罵,聲聲刺耳,字字錐心,她無路可退,無處可逃,被人羣逼向了絕望的邊岸。
猛地,她睜開了眼睛,冰冷的汗順着她的額頭往下流,她感覺到自己渾身就像泡在冰冷的水裏一樣。
她拼命地喘息着,此時才明白,剛纔那不過是一場惡夢。
哦,不是惡夢,其實就是厲老爺子的葬禮重現了一次。
這些年來,那些可怕的過往就像一場惡夢,永遠無法擺脫。
頭痛欲裂。
迷糊的視線中,有一道身影走了過來,溫暖的掌心放在了她的額頭。
“好燙,你在發燒,再堅持一下,我送你去醫院!”
葉歡顏模模糊糊地擡頭,看着這個將她抱下樓梯的男人。
是厲勳爵嗎?
“不用你管我,讓我病死算了,反正你們厲家的人,又沒有一個喜歡我的!”
她嘴裏嘀嘀咕咕着,伸手去推開他。
可是她一點力氣也沒有,伸出去的手舉到一半就耷拉下來了。
“車子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只是現在才凌晨四點,要不要等到天亮再去?”
“不行,現在馬上就去!”
“好的!”
耳際,不時傳來一些對話的聲音。
“厲勳爵,我恨你,我那麼的恨你,可是,我還是捨不得你去死。我希望你能夠原諒我,我不是不愛你,我只是希望大家都好過一點。我不想看到你跟黎若欣結婚,一點也不想……”
車子在夜色之中朝着醫院的方向飛馳。
赫子霆低下頭,看到懷裏的小女人臉色不正常地泛着紅暈,她不停地說着胡話。
她的小腦袋依偎在她的懷裏,一直將他錯認成了厲勳爵。
他的臉色黯淡……
這種昏迷的狀態,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就像在黑暗之中停止了許久似的,她猛地掙脫了黑暗,再醒來的時候,她已然發現自己不在家裏。
視線裏一片雪白的世界……
“厲勳爵?”
她還記得回憶的最後片刻,是厲勳爵抱着她進來的。
“你醒來?”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她側過頭,看到赫子霆從外面走進來。
葉歡顏怔怔地看着他,努力去回憶之前的經歷,這正準備坐起來。
赫子霆連忙上前阻止了她,“別動!你受了風寒,現在在醫院裏。”
她這才驚覺自己額頭貼退熱貼,手臂上還掛着吊瓶正在輸液。
“是你送我來醫院的?”她伸手撫着自己的額頭。
“對,你昨晚上發燒了,燒得很嚴重。一直在說胡話!醫生說你身體比較虛,不過一場小小的受寒引起其他的炎症,可能需要住院幾天。”
她苦澀一笑,不是厲勳爵,呵呵,她爲什麼還夢裏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