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他未曾閤眼，雙眸佈滿了血絲，通紅。
他雙手扶着桌面，低下頭凝視着她。
在一夜的惡夢之後，她這才睡着了。
小臉上始終是一片蒼白……
可是即便是睡着了，她的纖眉仍舊緊緊地顰在一起，小臉皺着，潮溼的睫毛顫抖着。
在夢裏，她應該也過得很難受，很壓抑。
他低下頭，俯下身子親吻着她的額頭……
“三少爺，這是厲小姐的包包……”
老管家從門口進來。
看着赫英東胡子拉渣的臉，以及佈滿血絲的雙眸，他也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那是一隻糖果色的休閒包包，是他給她買的。
裏面是他親手裝進去的糖果，他擔心她會身子虛，買了很多補血的小零食放在包包裏。
如今，這包包帶子也扯帶了，上面沾染着血污。
他的手指輕輕地摩梭着那些血污，他彷彿再一次地見到了昨晚的慘狀。
“三少爺，昨天那幾個男的，都被您打得骨折了，現在還在醫院裏躺着，您打算怎麼處理？”
赫英東眸光裏閃一絲深寒，“全部弄死，一個不留！”
“還有啊，剛纔醫生檢查出來，那其中一個男人是愛滋病的攜帶者！”老管家膽顫心驚地說出來。
赫英東眸光緊縮，伸手便掐住了老管家的衣領子，“你說什麼，你給我再說一遍試試！！”
“對不起，三少爺，我只是想提醒您。您以後不要跟厲小姐再親密接觸……醫生說，一會也要過來給厲小姐做愛滋病排除……”
“滾，你特麼的滾！！”赫英東低喝了一聲。
赫英東許久纔回過頭，發現厲佳琪已然清醒過來了。
她無力地靠在牀頭，小臉蒼白，脣瓣乾枯，一雙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他走到牀邊，大手貼在她的額頭，試探了一下她的溫度。
“餓了嗎？醫生說，你可以喫一些流質的食物！”
她嘴脣顫抖着。
眼睛紅紅的，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伸手將她摟到了懷裏，緊緊地抱着她，親吻着她的額頭。
“你舒暢了嗎？”
她聲音哽咽着問道。
“你在說什麼？”
他伸手捏起她的小下巴。
她眸光含淚地看着他，嘴脣囁嚅着：“我欠你的，欠你們赫家的債，還清楚了嗎？我現在這麼慘，你開心了嗎？”
他佈滿血絲的眸子狠狠地看着她……
她說的每個字，都像一把利劍，狠狠地戳在了他的心口上。
一顆心被她戳得千瘡百孔，體無完膚。
天知道，他的是多難受。
可是，從一開始，他不就是爲了報復她而將她留在身邊的嗎？
從哪時候起，他對她的愛已經深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了呢？
他無語以對。
畢竟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琪琪，對不起！你放心，我不會拋棄你的，我會一直留在你身邊陪着你的。”
他深邃的眸光裏都是愧疚，還有深深的恐慌。
“呵……你的報復夠了嗎？可以放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