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擡起頭來看着她。
許久，他將手裏的筆放了下來。一雙深邃而冷厲的眸子盯着她的臉看了幾秒鐘。
“你確定？”
她心底有一些微小的欣喜，他似乎看起來很重視的樣子。
沒有像剛纔同意辭職那麼幹脆了。
至少證明他還是在乎這一段婚姻的。
“是的……我考慮了很久，我覺得我們在一起不太合適！我原本以爲，婚姻是兩個人一起揩手，共同前進。現在才發現，這樣的想法有些可笑了。我的步伐趕不上你，我拖累了你……我知道，在你的心裏，你一定也是早已經厭倦了這一段婚姻，既然是有名無實，那麼又何必勉強維持呢？”
其實不幸的婚姻，受傷的往往不是那個被愛的一方。
而是付出的一方，他可以無所謂，但她不能。
咬着牙，努力地將自己心裏早已經想到的話說出來。
他只是盯着她看了許久。
這大約是兩個人自結婚以來，他第一次這麼慎重地凝視他。
“好！”
他沉吟許久，終於是同意了。
她怔了怔，半天說不出話來。
苦澀的感覺從心底翻涌而起，覆蓋了她剛剛升騰起的那一抹小小的歡喜。
彷彿有一團棉花卡在了喉嚨裏，許久都讓她無法呼吸。
他只是冷清地說完了這一個字，然後又迅速地掉下頭來，全神貫注地看着他面前的文件。
她如同蠟像般的站在他面前，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好像並沒有！
許久，他完成了手裏的工作，再次擡頭的時候，看到她還站在面前。
便是皺皺擰眉，“你怎麼還在這裏？”
“哦，我們的離婚手續什麼時候辦？”
他微微沉吟，然後站了起來，“給你三天時間，好好考慮一下離婚協議，你想要什麼可以列個清單……”
她未等他說完，便道，“不用！我什麼也不要！這段婚姻本來就是一個錯誤，你從來沒有愛過我！既然不愛，也無所謂背叛。從一開始，我們之間都不存在辜負。我不想你的任何補償。”
是的，她不需要，什麼也不用要，反正，她也活不了多少天了。
不如趁着自己還清醒，還健康，還美麗的時候轉身。
給他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至少將來某一天，有人提到喬姍這個名字的時候。
他不會厭惡地皺眉。
她也很清楚，像他這麼優秀的男人，一輩子會擁有無數個女人。
對於她的答案，他似乎有些意外。
“那麼，你把工作跟小杜交接清楚！”
“嗯，好！工作很簡單，只要一個星期就好了。”
“你去找她吧！”
他又坐了下來，繼續看文件，看資料……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便走了出來。
不知道爲什麼，心裏竟然一點也不恨他。
這一段婚姻就像一張面紗，掩蓋着兩個人根本不相愛的人，於她來說，他還是跟初見時候一樣。
既陌生又疏離，高高在上，永遠無法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