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的確是知道的，但他並不想這個孩子，他原本計劃着等她見了他的父親，他再帶她去醫院墮胎。
所以，他並不知道，她因爲小產而大出血，現在子宮受損很嚴重，甚至有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再生孩子了。
“玲瓏，你聽我說，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裏。我需要跟你當面解釋……”
“解釋什麼？告訴我你不想這個孩子嗎？還是說，怕我知道你不敢承擔後果？”
“我怎麼不敢承擔後果？我都告訴我父母了！”
“哦，那就是不想這個孩子？”
“玲瓏，你聽我說……醫生說了，這孩子可能發育得不太好，而且，你當初被季成風注射了毒品，這孩子生下來可能有問題的。”
“醫生說的是可能……那也就是說，有另外一種可能，他是個正常的孩子。”
她的嘴脣顫動着，就像失去了靈魂的布娃娃。
她擡頭看向天空，總感覺這個世界一片灰暗。
今天與昨天看起來一樣，但又似乎不一樣了。
是的，不一樣了，她失去了一個孩子。
那個都沒有機會來這個世上看一眼的孩子，被她不小心弄死了。
如果夜雲天早一點告訴她，她懷孕了，她肯定就不會去找林士權，如果她沒有去找林士權，那個孩子肯定會保下來的。
對於她的反駁，他倒是怔住了。
他的確是考慮過這個問題，所以一直沒有下定決心讓她墮胎。
他試圖着安撫着她，殊不知，此時，她扶着窗子，看着窗外的天空，眼淚就早像斷了線的珍珠，啪嗒啪嗒地滴落到了地上。
每一滴眼淚，都是她破碎的心。
許久，她才吸了一下鼻子，“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他已經沒有了。”
她的聲音沙啞，帶着明顯的哭腔。
電話那端，他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你……小產了？”
她沉默着。
“對不起，玲瓏。我真的不知道會成這樣子的，都是我的錯。我知道錯了，我向你認錯，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裏，我去接你回家好不好？你現在身體虛弱，不能在外面瞎跑。”
他的語氣又溫柔了幾分，就像哄小孩子一樣哄着她。
“不了，夜雲天，我現在暫時不想見你……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玲瓏，可是我會擔心你的……”
她低下頭，直接掐了線，咬着下脣。
不經意地回過頭，看到了玻璃裏清楚地映出了自己的影子。
那一雙眼睛紅腫，她多少年沒有這麼哭了，今天這是怎麼了？
許久，她坐下來，將手機放到了一邊。
此時，從外面傳來了蔣西婭的尖叫聲，一聲接着一聲……
玲瓏扔下手機，直接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