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了,的確,這於她來說,便是最好的決定了。
因爲,這三個月來,她住的地方還算不錯,是個單間,有單獨的衛生間,還有一張柔軟的書。
此外,一日三餐伙食都相當好,比起之前那陰暗的牢房是舒服得太多。
而且也沒有給她用刑,免除了她肉體上的痛苦。
“這是夜雲天的決定嗎?”
她擡頭看着蕭然。
蕭然低下頭,將一套疊得整齊的衣物放在了牀上。
她側過頭看了一眼,是一件淺藍色的長裙,還配了一雙白色的高跟鞋。
這大約就是臨死前的壽衣了,穿上這一身嶄新的衣服,她就可以去黃泉報道了。
對於一個間諜來說,夜雲天給她的算是最好的待遇了。
這大約不枉他們交往一場吧。
“關於你這個案子,夜先生沒有插手。他交給我了,都是我在處理,所以,與他無關。”
蕭然機械地回答。
“哦!”
玲瓏淡淡地應了一聲,她舉起了雙手。
蕭然將她手上的手銬打開了。
她揉了一下發麻的手腕,走到牀邊坐下來,拿起裙子在身上比比劃劃。
“所以,你們給我定的什麼罪,有證據嗎?”
蕭然嚴肅地看着她,“是間諜罪!證據找到了……但是目前不可能說給你聽!”
“哦!”
裙子的質地很好,是輕柔的真絲。
“我在臨死之前,可以見一下我姐姐嗎?”
“不允許,死囚是沒有任何人權的!”
蕭然簡潔地答道。
玲瓏還有些不甘心,“那麼電話呢,我跟她通一句話好不好?”
玲瓏在想着,這麼長的時候了,蔣西婭的肚子現在應該大起來了。
那個孩子,應該是姐姐唯一的希望了。
她擡頭看着蕭然,蕭然嚴肅地搖頭。
“不可以!”
“那麼,姐姐知道我判了死刑嗎?”
“沒有通知蔣小姐!”
玲瓏怔了怔,也好!
不打電話吧!免得姐姐知道她判了死刑傷心難過。
難過也會影響她生產的,算了,不說也罷,自己一個人靜悄悄地去吧。
姐姐將來終有一天會知道的。
“那你可以給我一些紙筆,我想寫信給姐姐……”
“不可以!”
玲瓏的種種要求,蕭然都是冰冷的拒絕。
而此時,夜雲天站在一道屏幕前面,正通過攝像頭的鏡頭看着她。
在宣判死亡之後,玲瓏一點恐懼的表情都沒有,她什麼也不怕。
唯一放不下的執念就是她的姐姐。
除了蔣西婭,她不牽掛任何人。一切正如同她所說的一樣,她根本不愛他,從來不愛他。
許久,身後有士兵請示的聲音響起,“夜先生,現在可以行刑了嗎?”
夜雲天看着鏡頭裏的玲瓏,他知道,這或許是他最後一次看見她了。
沉默了三秒鐘,他下達了最後的命令。
“行刑吧!”
十分鐘之後,玲瓏平躺在了一張白色的牀上,她身上已然換上了長裙,長髮隨意地披散在肩頭。
她擡頭看向天花板,思絮早已經飄得很遠很遠……
在那個遙遠的星空之下,她趴夜雲天的懷裏,偷偷地吻了他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