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色的身影在他的周圍晃來晃去的，他側過頭看着光影。
一切恍然在夢裏。
“總統，您醒了……”
有人走過來，站在他的面前，拿聽診器放在他的心臟處。
他掙扎着坐起來，這便感覺到了一陣撕裂的疼痛來自於左腹處。
他伸手摸了一下，手指能夠感覺到那一片柔軟的紗布。
“玲瓏呢……”
他擡起頭，看向朦朧的光暈，那模糊不清的人影。
“總統，您被人行刺了。您還記得當場的情形嗎？”
“情形？”
身邊的人，拿了一塊枕頭過來，幫他墊在腦後。他這才感覺到舒服了很多。
腦子裏稍微地回憶了一下。
他記得當時跟衆人分散之後，就看到了樹林有一頭梅花鹿，是公鹿，擁有一雙無與倫比的鹿角。
他騎着馬追了上去，那野鹿非常敏感，騎馬根本無法下手，他最後棄了馬，拿着槍追蹤梅花鹿。
就在他追上梅花鹿，瞄準正準備射擊的時候。
有人朝着他開槍了。
那一聲槍響，他還誤以爲是自己的槍響了。
但是疼痛提醒着他，是他中彈了。
他看到了草叢裏有人影晃動着。
他立即逃跑。
對手拿的是手槍，而他手裏的拿的是獵槍，根本敵不過。
倉促地往密林之中逃躥，那人追在他身後，不斷地開槍。
他利索地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槍擊。
可是，傷口流傷不止，他沒有能夠支撐太久。
“是的，我想起來了。有一個男人……他穿着黑綠色的迷彩服，臉上也塗着泥漿，短平頭……他有手槍。保鏢呢！”
“總統，請您冷靜一下，兇手已經抓到了。”
夜雲天這才長吁了一口氣，仔細地想着哪個環節可能出錯了。
許久，他又問了一句，“玲瓏呢？”
“玲瓏？總統您指的是誰？”
白崢嶸俯下身子，拿毛巾給夜雲天擦汗。
夜雲天蒼白的臉上，不時有細細的汗珠流下來。
他隱約記得，在他昏迷之後，玲瓏從密林裏走出來，然後救了他……
“我當時是誰救回來的？”
“是我！”
白崢嶸拿起針頭，插進了輸液袋裏，往裏面加了一些安定的成份。
“是你？”
“是的，我當時聽見那槍聲不太正常。太密集了，獵槍打不出來那個頻率，我就感覺到要出事了，遁着槍聲我找過來，看到那個黑衣人拿着槍，我當時就給了他一槍。後來發現您身在血泊之中，然後我將您從密林裏背了出來……”
白崢嶸臉色平靜，細節上說得是滴水不漏的。
“那麼，你當時看見我的時候，我身邊沒有其他人嗎？”
“沒有，只有總統一個人。總統覺得還有什麼會跟您在一起嗎？”
夜雲天微怔，伸手抓緊了牀單。
是啊，玲瓏明明死了。
她被處死了，他又怎麼會看見她？
他一定是想她想瘋了。
最近連做的夢裏都全是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