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曾有驚鴻照影來 >第二章 初相逢(1)
    三年時間彈指即逝,江遠果然如杜懷南預料的一般展現出了超凡將才。.biquge而玉陽王也成功地在柳七七的眼中看到了一日濃似一日的敬慕與依戀。母妃曾經說過,想要得到一個女子的歡心其實並非難事,三日溫存之後有一日冷眼相待,此舉可讓你大多數女子魂牽夢繞。

    柳七七貼身婢女春燕也是婉貴妃一派的人,玉陽王不難知道他成功地讓柳七七對他魂牽夢繞,可他沒有預料到的是,在日復一日的朝夕相處中,他也越來越掛懷柳七七了。

    可是掛懷沒有用,許是母妃對他終究有着提防之意,全盤操控柳南國一黨的人是杜懷南,而不是他,以他現在的勢力,全身而退都很難,又怎麼能從這盤亂局中把柳七七救出來呢?

    他只能任由杜懷南操控着他和柳七七。

    阮娘牽着活蹦亂跳的柳十一走了進來,手裏拿着玉陽王送給他的弓。

    玉陽王沉思之際,柳十一已經撒開阮孃的手,跑到玉陽王面前:“王爺,我們果真要出去玩嗎?”

    玉陽王強作歡笑,摸了摸柳十一的頭:“不是玩,是練習騎射。你若聽話,咱們可以等到午飯之前再回府。”

    “我一定聽話!”柳十一雀躍不已。

    一行人說着往王府大門的方向走去,剛穿過了一道月洞門,便看到了柳七七。

    柳七七欠一欠身,淺笑盈盈:“王爺。”

    玉陽王將她扶起,見她一襲水青色,斜簪玉釵,越發稱得眼似秋水,眉如春山,腰不盈握。玉陽王不禁感嘆自己眼裏之好,在一羣濟生堂棄嬰中一眼便挑中了她,果然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望上一眼,心中便生出隱痛來。

    “七姐姐,今日王爺和我一同出府,你獨自一人,可不要覺得煩悶哦!”柳十一和柳七七同爲濟生堂棄嬰,又一處起居,素來如親姐弟一般親厚。

    “咱們喫過午飯就回來,不會讓你七姐姐煩悶的,”王爺這話雖是對着柳十一說的,眼睛卻瞟着七七。大抵杜懷南和阮娘等授意他裝作有情於七七,裝着裝着,便成真了,“七七好生練琴,《瀟湘水雲》練熟了,下午本王教你新的。”

    柳七七面上緋紅,如初春桃花,未經風雨的清純姣美:“王爺放心。”

    玉陽王走後,柳七七走到後園,見春燕早已在杏樹下設好了琴,靜坐片刻便開始練琴。

    玉陽王走後不多時,江遠便帶着夏伯庸到了王府正門,管家薛升見過江遠幾次,見了江遠忙行禮道:“老奴見過清都侯,見過夏大人,不知侯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侯爺見諒。侯爺稍等片刻,老奴這就派人去通傳。”

    江遠終究是生意人,不喜歡這種虛禮:“不必了,王爺知道我今天來,何必大張旗鼓?”

    原來三日前的國宴上,玉陽王約了江遠今日來王府,聲稱有事相商。雖然玉陽王素來不滿江遠以錢財換爵位,但一直故作敬佩欣賞,一來二去,也算和江遠結下幾分交情,故江遠欣然應約。而玉陽王,今天則裝作忘了這件事情,帶柳十一出去練習騎射,爲的是能夠按照杜懷南的意思,讓江遠遇見獨自撫琴的柳七七。

    薛升早料到如此,賠笑道:“那老奴帶侯爺進去。”

    江遠點一點頭:“勞煩薛大爺了。”

    薛升引江遠和夏伯庸穿過幾扇角門,到了後園月洞門前,指着前面的一條路:“啓稟侯爺,沿着這條碎石子路,岔路口往東走,轉過一叢湘妃竹就到了王爺的書齋了,侯爺可還需要老奴一同進去?”

    江遠天生不願在人前示弱,幾乎不假思索地說道:“不用了,辛苦薛大爺了。”

    江遠和夏伯庸按着薛升所言,果然不多時便看見了一條岔路口,正欲向東轉,夏伯庸聽覺聰敏,聽到西面傳來陣陣琴聲:“那不是王爺在彈琴嗎?”

    江遠細聽,果然聽到了琴聲,他識得這曲子,是《瀟湘水雲》的第七段《天水一碧》。江遠駐足細聽,似乎看到千里洞庭煙波在他面前鋪陳開來,他循着琴聲走了過去,只見兩束紅杏如同烹火蒸霞一般,杏花下坐着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青衣烏髮,如一幅只用潑墨不用勾勒的水墨丹青。

    江遠看呆了,心亂神迷如同墜入夢中。

    就連把歌舞書畫都斥爲無味的夏伯庸也不由得暗自感嘆面前的醉人圖景。

    柳七七奏完《瀟湘水雲》,擡眸看到了面前的兩個陌生男子,三年與王爺朝夕相伴,早已讓她學會了處變不驚以及細緻入微的觀察。七七暗中打量兩人的穿着,衣料都是上好的雲羅錦,藏藍藏青、藻紋雲紋,顏色和花式也都是上好的,覺得應該是王爺的客人。又想到王爺收養她和柳十一本是要積福報,怕旁人知道了生出誤解,故不希望她和柳十一露面於人前,王府戒備森嚴,這兩個人能夠進入王府後園,估計是薛管家忘了王爺帶着十一外出了,如此想着,心中早想好了一番對策。從琴後走了出來,欠身一拜,佯裝驚慌,眸光閃動,如同在河邊飲水的鹿忽然受驚:“見過兩位大人。”

    江遠這才如夢初醒,定睛看着柳七七:“你是誰?”

    “我是青芙和白蘇的表妹。”七七垂首,聲如蚊吶。青芙白蘇是薛升的一雙子女,兄妹兩個,是玉陽王的丫鬟和廝,柳七七猜想若是王爺的客人,一定是認識青芙白蘇的。

    江遠打量着柳七七,看她通身氣派倒像是個侯門姐,將信將疑的點點頭,又見她誠惶誠恐的樣子又是好看,又是有趣,便故意逗她說:“你是白蘇的表妹,便應該知道他兄妹二人在玉陽王府只是下人了,你身爲下人的親戚,怎麼能在主人的花園裏彈琴呢?”

    柳七七不經意擡眸撞上了江遠的眼神,只覺得他的眼眸極黑極深,宛如一痕幽谷,一不心就會跌落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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