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大掌伸過來，握住顧西，不禁皺眉：“怎麼還是這樣涼？”
顧西體寒。
不管冬日夏季，四肢都是發涼的，如今在夜風中，且心緒難平，更是涼的透心。
顧西不習慣，悄悄掙脫他的手，自己用雙手相互搓了搓，應付着：“這樣就不涼了。”
城市霓虹，黑色賓利平穩而勻速的行駛在高架橋上。
橋下是綿延不絕的江河，這個方位，望得見位於市中心的鼎豐大樓。
樓身高挺屹立，在城市中央的摩天大樓裏，鶴立雞羣。
就好像白天，顧西坐在他的辦公室，從大片的落地窗裏望這條江，望江上來自於四面八方的遊客。
顧西不由會想，如果此刻車子失靈，她與霍靖沉跌進了幾十數百米的江水中，明日新聞是不是跟暮庭車禍那會，一樣轟動？
不不……應該是更轟動！
霍靖沉其人，並不是一個暮庭可以比擬的。
臨城沒有了暮庭，影響不大。
但沒有了霍靖沉，大約地動山搖。
顧西的若有所思，引來了霍靖沉的注目，他聲音微沉：“小西在想什麼？”
霍靖沉便笑出來，很短促的笑，卻是很醇厚吸引的聲調應道：“那便抱着一起死吧。”
“哦。”顧西隨口應道：“你不會游泳嗎？”
“會。”他似乎在思考，幾秒後才接着說：“江水深，我把你救上來以後，大約因爲虛脫無力而沉底。把你一個人放在這世上，我不放心，所幸就一起死吧。”
顧西的心臟，砰砰跳！
她沒辦法明白霍靖沉話裏的意思。
曖昧太深，聽起來像是這個世間最深沉的告白，可分明他們如此陌生。
顧西拼命按住胸口，企圖安撫猛烈迴響的心跳聲。
她輕輕吐氣……
側過頭去看他的時候，男人的視線早已專注在路況上，他把車子開得不能再穩。
顧西覺着，今晚確實是她想太多了。
剛剛或許只是他的玩笑話。
一個僅僅在她的假設事件以後，便將車速慢下來的惜命男人，倘若真的發生了掉江事件，恐怕他早就自己游上岸，再不管其他。
“霍靖沉。”顧西望着他英俊的側顏，沒來由的問了聲：“你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他目不斜視的望着前方：“不好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