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她已經摘下無名指的藍鑽。
伸手觸及霍靖沉的手袖,掌心攤開,耀眼沁藍的光芒在太陽底下卻顯的冷戾。
顧西輕輕開口:“霍靖沉,我們離婚……”
男人的虎口倏然掐住顧西白皙的脖項,三分力七分狠:“同樣的話再說第三遍,我掐死你!”
霍靖沉是真的狠!
他的三分力,幾乎讓顧西窒息的面色發紫,戒指在她的掌心,幾欲握不住!
她咳嗽。
喉嚨口像是嗆滿了辣椒水,咳的撕心裂肺。
霍靖沉冷漠,他佇立在背光下,俊顏陰沉而肅穆般的警告:“顧西你記住!不管你身在何處,不要忘了我們曾經有過的約定!”
約定?
明明纔是上個月中的事情,可是這樣的恍惚下,顧西卻好像許久都拼湊不起來。
她揚手,將掌心的戒指拋向他。
彷彿聽到有哐當落地的聲音,但是她沒有回頭看。
不想對它有半分的捨不得與可惜,更不敢再去直視身後那個男人的目光。
因爲就在剛剛,她想起來了。
上個月中的夜晚,霍靖沉坐在車中對她講:“顧西你聽好。我無意於你是否甘願,但你既然簽下這份協議,這一年便只能是我霍靖沉的女人。婚姻期間,倘若發現你與其他男人牽扯不清,我會讓你死的比現在還慘。”
他真的敢,也有那個能力。
顧西命薄,不敢輕易去挑戰霍靖沉的底線,也無意挑戰。
“怕他?”邊上的男人突然開口。
“你不怕嗎?”
他笑了兩聲:“有點兒。”
完全想不通,就是這樣一個橫看豎看都彷彿世家公子氣質乾淨的男人,竟然會是黑暗世界裏的霸主。
車子開出主幹道,顧西嚥了咽口水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沈先生,前面路口停車放我下來,麻煩您!”
她用您,充分顯示了對他的尊重與感謝。
可是沈東揚忽然轉過頭,笑了起來:“你去哪裏?”
僅有過幾面之緣,顧西實在想不到,他竟然會追究她的去處。
秀眉微蹙,她開口:“隨便逛逛。”
上一次到晉城,來去匆匆。
這一次過來,她有大把的時間足夠讓她摸着小時候的記憶,重新走一遍童年的路。
她想去東區顧宅舊居,想去離家只有一條街的幼兒園,父親曾經帶她去逛過的百貨大樓,遊樂場……
最後她想去梁河鎮重刑犯監獄,眺望那倆堵隔絕她與父親的高牆。
然後她終歸還是要再回到臨城。
回臨城……
顧西猛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的包包,手機,身份證悉數遺留在霍靖沉那裏。
隻身一人,別無他物!
“我帶你回白蘇那裏吧。”
沈東揚竟然對她瞭如指掌,卻並不道破如今她的窘迫,只道:“明日回臨城,今晚就要委屈你先跟我呆一起了。”
跟沈東揚呆一起是委屈?
這話聽了大約笑掉天下女子的大牙!顧西怎會覺得委屈,只是……
他們孤男寡女,並不熟悉,如何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