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修長的雙腿交疊着靠在牀沿,看着顧西的眸底,冷萃的光,聲音更是壓的很沉很沉。
顧西情不自禁的腿肚子發軟。
忘了有多久,霍靖沉沒有這麼冷的眼神看她了。
好像回到了最開始兩人並不和諧的時候。
“不過來?那我過去。”
霍靖沉說着,就要放下電腦起身。
顧西見狀,急匆匆過去想要將自己的電腦抱進懷裏。
然而,她的動作哪裏快得過手長腳長的男人。
不過轉身,她便連人帶電腦的掉到男人的身上。
霍靖沉就勢將她抱上牀……
待機狀態的電腦因爲兩人的碰觸,跳回到文檔。
顧西瞧着那些讓人看了臉紅心跳的文字,不由掩面。
“說說,哪裏學的?”
“……跟你學的唄。”
“我剛剛看了,這個文檔你創建於去年十月。我們八月底結的婚,這麼說,新婚初始你就對我心存貪念?嗯?把我想象成你故事裏的男主角,跟你一起滾*牀單?”
“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還是你思想不純?”
“……”
她該怎麼跟她解釋,這個稿子根本不是她寫的?!
那是白蘇發給她,說是讓她好好照着那上面的內容,學習怎麼將冷漠倨傲的男神老公生撲,不要暴殄天物!
但是如果這時候讓霍靖沉知道,她曾經跟白蘇有聊過這麼私密的夫妻問題,他是不是直接將她一槍崩掉咯!
顧西打死也不會說,白蘇曾經慫恿她,強上他……
氣氛一度危險。
正當顧西刮淨腦汁想要找個理由敷衍的時候,救命的敲門聲適時響起。
“先生!”
是玉姐略微焦急的聲音。
“什麼事?”
玉姐一貫不是一驚一乍的性子,這般焦急,讓霍靖沉微微擰起眉頭,他放下顧西去開門。
然後玉姐在那兒手足無措:“老爺子不知道怎麼了,剛還好好的,突然異常暴躁,夫人完全奈何不住他……”
霍靖沉的眉頭擰的更深了些。
他頷了頷首:“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顧西看着玉姐離開,又聽着霍靖沉的腳步聲從門口走回來。
他從牀頭抽走了手機,經過顧西的時候,修長的手指掐了掐她的下頜,帶着警告的眼神:“晚點再收拾你。”
顧西沒問是怎麼回事。
但她也聽到了玉姐的話,雖然對玉他說要收拾的話有些瘮的慌,但想着霍連欽,她還是跟了下去。
樓下果然一片狼籍。
每個人或身上或臉上都沾了好些生面粉,白花花的撲着粉塵。
客廳的沙發抱枕,雜誌電話扔的到處都是。
霍連欽衣衫皺巴的被兩個保鏢還有溫越一起控制在沙發上坐着,讓他再不能動半分。
倒不是霍連欽有多麼的力大無窮需要三個年輕男人通力合作,而是大家都害怕傷了他,不敢用蠻力。
最慘的是霍夫人。
她倒在沙發上,素日裏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黑髮被扯掉亂七八糟。
霍思翎正拿着冰塊敷着她的臉。
從顧西的角度剛好看到低垂着眼眸的霍夫人。
她的眼睛裏沒有憤怒沒有難堪,有的只是平靜甚至平和……
這個屋子誰敢動霍夫人?怕是除了霍連欽,沒有任何一個人敢。
可是霍夫人竟然好像並不在意。
她只是安靜的看着霍連欽,不羞不惱。
顧西震驚於霍夫人的強大心理。
換作是任何人,即便是顧西自己,如果被丈夫在那麼多人面前又扯又打的話,會受不了的。
驕傲,自尊,面子,丟的一乾二淨。
可是霍夫人沒有。
冷靜的都快不像女人。
顧西不好貿然上前,她只是跟在霍靖沉身邊,詢問的目光掠向霍思翎。
霍思翎皺着秀氣的眉頭,百臉懵逼的聳了聳肩。
他們在做餃子,歡歡喜喜有說有笑。
顧西走後沒多久……
伯母突然說了句,餃子我喜歡蘑菇餡的。
接着毫無預兆,霍連欽就突然暴走了起來!
霍思翎至今不知道,大伯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她只以爲,這是他腦部受傷後的長期後遺症的不定期發作。
以往在療養院,也是久不久就要這樣鬧幾次,直到把整個病房掀翻了爲止。
霍靖沉一步步走過去。
淡淡的聲音吩咐溫越:“給姜豐年打電話。”
然後,他彎身將霍連欽抱進了一樓的臥室。
經年累月的生病,服藥,用鎮定,情緒不穩定,將這個曾經叱吒風雲的男子折磨的面容肌瘦。
很多年前,霍連欽輕而易舉便用隻手之力抱起了他唯一的孩子霍靖沉。
而如今,霍靖沉不費吹灰之力便抱起了儼然如三歲孩子那般智商的花甲老人。
這樣的畫面,讓人看了莫名心酸。
堅強如霍夫人,終於在霍思翎的身上閃着幾不可見的淚花。
姜豐年來的很快。
剛進屋便被溫越請進臥室。
臥室裏有霍靖沉霍夫人,還有霍思翎。
溫越進去了又出來。
顧西畢竟對霍家還不熟悉,不方便進去。
這樣一來,便是顧西與溫越坐在沙發上,沉默的等待。
一幫傭人們在緊閉的臥室門口,焦急的來回踱步。
顧西的眼睛一直盯着時鐘。
分鐘轉了一圈又一圈,裏頭愈發安靜。
大抵這房子隔音很好,連隱約的說話聲都聽不見。
直到大半個鍾過去……
姜豐年終於提着藥箱打開門。
不太大的門縫裏,顧西看到了姜豐年從身上摸出一瓶藥遞給霍靖沉,嘴裏不知說着什麼,只看得見霍靖沉點頭。
之後姜豐年出來,門又被關上。
顧西站起身,得體的微笑:“姜醫生,要不要吃了飯再走?”
外面天快黑了,顧西應景的問了問。
姜豐年笑道:“不了,今天除夕,家裏長輩在等。”
日子特殊,顧西當然不會強留。更何況,她剛剛也只是客套的開場白而已。
莞爾,顧西道:“那我送送你。”
姜豐年爽朗的哈了兩聲,之後瞅了瞅溫越,好像那是霍靖沉一般,詢問道:“讓嫂子送送我?”
溫越抽了抽嘴角。
這特麼的,關他什麼事哦!
他又不是人家老公——
無非是怕他爲了自家先生跟出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