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顧西頷了頷首:“你們聊,我去外面等你。”
“沈東揚,白蘇呢?”
他挑了挑眉:“我怎麼知道?”
顧西真的要被眼前這個男人氣的半死。
自己喜歡的女人下落不明他不關心,反倒是悠哉悠哉的躺在人家的牀上,非常享受的樣子。
“你怎麼知道門禁密碼?”
顧西的問話,讓沈東揚像是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笑話,驟然露出白牙:“整座臨城,有我進不去的地兒麼?”
他的嬉皮笑臉,讓顧西看着恨不得一掌拍過去。
她累了。
索性將邊上的化妝凳拖了過來,坐在沈東揚的對面,很嚴肅的蹙着秀眉:“沈東揚,你知道白蘇在幹什麼麼?”
“叫哥哥!”
沈東揚固執的糾正。
顧西哪裏願意叫!哥個毛線球!
她喊了沈東揚哥哥,不就等於間接的認回了沈夫人!
沈夫人如果不是莫雪容,豈不是貽笑大方?
沈夫人如果真的是莫雪容,那她更不願意喊沈東揚爲哥哥!因爲,她並不想認莫雪容這個母親。
顧西不喊,沈東揚也沒硬逼。
轉口道:“孤男寡女,你確定要在臥室裏跟我聊天?別忘了,這裏是臨城的明星聚集地,常年有狗仔蹲守,搞不好陽臺方向便有攝像頭,高倍數的望遠鏡什麼的……到時傳出緋聞來,你總不能說跟我在談劇本吧?我又不是林緒寧,讓我拿刀拿槍金屋藏嬌還可以,談劇本?誰信?”
顧西雖然很不想理睬此人的長篇大論。
但是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有道理!
尤其這人就裹着一身睡袍,露出那叫女人迷戀的性感鎖骨……
很不甘心,卻又不得不起身。
“你趕緊換衣服,我在客廳等你。”
臨走,顧西順走了他手裏的相冊,看他跟個寶貝似的看,也不知道是他自己帶來的,還是白蘇自己的。
——
沈東揚當真換了衣服。
衣冠楚楚配飾齊全的樣子,好像他在這裏不止住了一晚。
客廳沒有林緒寧的影子。
顧西在看相冊……
滿滿都是白蘇小時候。
大多照片都是穿着花色的小襯衫,黑秋秋的西裝褲,是那種鄉鎮裁縫裁出來的布料。
沒有什麼款式可言。
且因爲常年幹農活的緣故,衣服上大大小小的污漬。
用紅色細繩扎着兩條羊角辮。
七八歲大的孩子,那樣艱苦,眉眼間卻不見任何的悲泣。
往後翻,小小的白蘇笑的眸光璀璨。
顧西看見了,她的羊角辮上別了兩個粉色的蝴蝶髮夾,爲這張因爲長期營養不良而過於青白的小臉添了幾分朝氣。
“這個髮夾是我送她的。”
沈東揚的手指突然伸過來,點了點照片上的小白蘇。
顧西擡首。
“你這麼好?”
“我很壞?”
沈東揚大咧咧的坐進顧西對面的單人沙發,不悅的控訴。
“你壞不壞,因人而異。”
對一個賭場遍地的人來講,他的存在,註定會粉碎很多家庭的幸福。
顧西對沈東揚,從來說不上欣賞,但也不討厭。
“白蘇不會出事兒。”
沈東揚面色不變。
卻是朝顧西丟過來一個白色瓶子。
小小的藥瓶,顧西翻過來看過去,只除了裏面小小的白色顆粒,什麼都看不出來。
“什麼意思?”
“因爲她身邊有阿邁。你知道阿邁是哪裏來的?”
顧西無語。
眼珠子瞪了瞪沈東揚:“阿邁不是霍靖沉的人嗎?”
“對啊!霍靖沉的。那你知道霍靖沉是什麼人?”
顧西不解……
手中攥着那個藥瓶,盯着沈東揚,等着他下文。
“你手中的藥,是尚未在市面上出售的。來自於霍靖沉的授意,讓姜豐年針對性研製出來的新玩意兒,吃了能讓男人一輩子陽*萎。葉伯良就是有那個色膽,也成不了事兒!哦不對,是根本起不了色膽!這個藥能消滅男人的所有雄風。所以,就算女人脫光了站在葉伯良面前,他也是無能的。所以白蘇不會有事兒,懂?”
“還有阿邁。他的武力值可以同時挑戰葉伯良的十個保鏢。當初離開你們的傳媒公司,阿邁是霍靖沉硬塞到白蘇身邊,目的是爲了保護她的人身安全。”
顧西擰着眉頭:“霍靖沉爲什麼要做這些?”
“你老公的心思深如海,自己去問。”
顧西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你不是喜歡白蘇麼?那你爲他做了什麼?”
沈東揚忽然一笑。
“我隔岸觀火啊!”
顧西鄙夷的掃了他一眼:“怪不得白蘇不喜歡你。”
沈東揚忽然就不愉快了。
俊美的臉驟然沉了下來……
起身:“你回去吧。至於白蘇,你不用擔心她,葉伯良如今還在晉城張羅着他的幾單生意,顧不上其他。”
“所以,你是故意邀請葉伯良到你父親壽宴的麼?”
調虎離山?
說是調虎離山也不知道準不準確。
但是無疑,此番葉伯良不在臨城,自然便是方便了白蘇的自由。
沈東揚不置可否。
但顧西很確定的一點……
那就是沈東揚不管嘴上如何,心裏卻是真的在乎着白蘇。
若不然。
他不會剛剛給他父親過完壽辰便急着趕回臨城。
更不會在回到臨城的時候,直接住進白蘇的臥室。
到底這兩個人之間發生過什麼,纔會導致如此的局面?
白蘇因何給她冷如霜的照片?
霍靖沉到底布了怎樣的天羅地網?
太多的疑問困擾着顧西。
讓她整個人都呈現着過份的虛脫。
林緒寧推醒她的時候……
她正在發燒。
很高的溫度,小小的身子窩在副駕駛上,渾身疼痛。
她雲裏霧裏的問:“到家了嗎?”
“在醫院門口。”林緒寧打開副駕座的車門:“還能走嗎?”
顧西點了點頭,跟着又搖了搖頭。
眼睛裏看到的都是星星……
繼而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