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顧西想象的還要快。
就在他們通完電話的第二天上午，顧西接到了來自晉城姜家的電話。
說實話，姜家是什麼人家？
能住在那個別墅區裏的家族，都不是簡簡單單的背景。
顧西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幸運。
短短的大半年時間，竟然接觸到如此多的高級人物。
電話一接通，那端便是呵呵笑的聲音。
蒼老而洪亮，比顧西還要中氣十足。
一開口就自報家門：“沉子媳婦兒，我是你姜爺爺。”
顧西頗有些頭皮發麻的感覺。
一開始她沒有會意過來沉子是誰，只覺得這把嗓子有些熟悉，但是又不能一下子想起來。
頓了會兒，她才明白。
原來老人家口中的沉子，便是霍靖沉。
而她是在春節回晉城霍家的第二天，看見過姜家爺爺。
當時他們還說了幾句話。
對這個非常可愛又自來熟的老人家，顧西柔和而有禮：“姜爺爺好。”
“好好好哈哈，我很好！”
老人家笑的異常爽朗，說話跟倒豆子似的，完全不用喘氣：“可惜就是歲數大了，要不然，我得跟着豐年海聲他們去臨城住住，看着他們纔不會胡來……哎說到這，我可真是羨慕連欽兩口子。沉子不但把媳婦給他們討回來了，還接到臨城去享福，不像我，可憐的喲……”
顧西笑：“姜爺爺身子健朗，保養好自己，一定能喝到孫媳婦茶的。”
“真的麼？”老頭子咋咋呼呼：“沉子媳婦兒啊，有你這句話，爺爺就寬心咯！”
“姜爺爺，我叫顧西。您可以喊我小西的……”
老人家一口一個沉子媳婦兒，聽的顧西怪怪的。
如果他再不改口，再多喊兩遍，大約她會忍不住笑場。
“好啊小西，我聽說，海聲和思翎如今都歸你管是不是？”
顧西不自禁的在座位上直了直身子。
老人家這是要切入主題了？
可是，她也不能不回答。
於是，斟酌着：“工作上，是我負責的。”
顧西的意思很簡單，她只負責工作，至於生活上如何，私人感情如何，她一概不能過問。
可姜老似乎故意聽不懂。
在那端拍了下大腿：“那就好啊！聽你的就行！你看看，什麼時候把他們約到郊外，讓他們孤男寡女的好好呆着……”
顧西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笑聲終究沒忍住：“姜爺爺，這怕是不好吧？”
“怎麼就不好了？姜家跟霍家知根知底的，兩家的意見都很統一，奈何他們不上道啊，不得讓旁人推一把！”
姜老說着說着，聲音就嚴肅起來。
好像顧西是她以前的部下，很隨意的反駁着。
顧西沒有應聲。
他便又軟了話，頗有些聲淚俱下的：“小西啊，我今年都八十出頭了，還有幾年好活呀？我就想抱抱重孫子，這都不能滿足我這個老頭子麼？姜豐年我是不指望了，他已經跟醫院結婚了，這些年我介紹了百八十個好姑娘給他，從來都是冷冰冰的，把人家姑娘都嚇跑了……”
顧西頭疼。
怎麼會有這樣一個老人，聲音聽起來完全不像八十出頭，而且全身上下都是戲。
顧西並不覺得……
不過有個這麼可愛的戲精爺爺，可以想象姜家是有多麼熱鬧。
如此想來，倒是真有些同情姜豐年了。
怪不得他昨晚那樣崩潰。
她只接姜老一個電話，都覺得有些崩潰。
老人家說起話來，很長。
顧西要掛電話的時候，他還逼着顧西答應，要給姜海聲約一約霍思翎。
還說他會監督的。
顧西完全不知道他會用怎樣的方式來監督，畢竟隔着兩座城的距離。
揉了揉耳朵，顧西找姜豐年。
“我跟你爺爺通了半小時的電話，說吧，你要怎麼報答我。”
顧西本來沒指望姜豐年有多快回復。
畢竟人家是常年征戰於手術室和實驗室的人。
但是，姜豐年秒回了！
“按常理，老頭子的轟炸電話將會一天一個，其中不包括我家裏其他祖輩的騷擾。這樣的狀況至少會持續十天半個月，如果十天半個月你都幫我擋住了，那我告訴你一個……你男人的祕密。”
顧西回了一串省略號。
這樣的電話她沒道理要接半個月吧？？？？
姜豐年到底是把她推進了怎樣的坑裏面去？
而且什麼叫做她的男人？
好歹一個博學多才的高知份子，措辭就不能文明些，委婉些？
顧西丟開手機。
她覺得，她大約交上了一幫並不靠譜的朋友。
——
顧西一直想着，等霍靖沉下次有時間打電話回來的時候，就問問他白蘇的事。
她從來沒有主動打。
怕他正忙着，她會叨擾。
可是這樣一等，竟又是接着好多天沒有他的消息。
華鷹獎盛典的前一晚，顧西終於忍不住了。
她問梅姨最近有沒有跟霍靖沉聯繫。
梅姨跟霍靖沉一直都有保持固定時間的固定聯繫，顧西知道。
可是這回連梅姨也搖頭。
說不上來哪裏的問題，顧西總是覺得心有些慌。
前前後後，這都去二十來天了。
她開始頻繁打霍靖沉的電話，始終不在服務區。
再打溫越的，也沒無法接通。
後來她路過姜豐年的醫院，特意跑進去問他。
結果，連姜豐年也沒有他的消息。
在這樣的忐忑不安中，終於到了華鷹頒獎典禮。
華鷹獎主要是關於大屏幕戲劇的評獎。
對顧西來說，其實並沒有太大關係。
但她如今在圈子裏，相對有些影響力，且她跟林家的林緒寧交好，因此也是受到了首席嘉賓的待遇。
圈子裏裏外外，無不因能入圍這個獎而感到榮耀。
更因爲能得到首席嘉賓的待遇而得到圈中地位昇華。
雖然排在十幾個嘉賓的末尾，於顧西來講，也是知足了。
但越是臨近時間，她越是心神不寧。
就連禮服都是林緒寧爲她準備的。
火焰般的大紅色，交叉v領的設計，裙襬拖尾開衩設計，很大膽張揚的闡述了她所有的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