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看到。
剛剛在紅毯的簽名板上,也並沒有看到她的名字。
倒是葉暮雅。
安安靜靜的坐在人羣中,跟她的經紀人秦姐一起,特別規矩。
顧西接到溫越的電話。
實在主持人剛剛上臺的時候。
現場被控制着安靜下來,顧西的手機震動聲,很突兀。
以致連身旁的林緒寧都側頭過來,“怎麼了?”
顧西慌忙掐斷來電。
她原先是想,現場不方便講電話,她轉到微信上去找溫越。
沒曾想,溫越也剛好找她。
“太太,我在門口,您出來一趟。”
“我這裏剛開始。怎麼了嗎?”
顧西狐疑。
溫越雖然偶爾開開玩笑,但他行事是相當穩重的。
跟在霍靖沉身邊多年,從來不做不靠譜的事兒。
他不是不知道她在哪裏,在做什麼。
卻這麼着急的喊她出去?
甚至人已等在了外面。
“見面再說。”
他在微信上言簡意賅,很是嚴肅的語氣,這讓顧西莫名聯想到了失聯許久的霍靖沉。
顧西完全坐不住了。
彎着身子,面色焦灼的告訴林緒寧:“我突然有事要先回去。”
“如果不是很重要的急事,就耐心再等等?”
林緒寧拉着顧西的手,並不贊同。
這樣的場合,連開始都沒有,顧西就要走,這是對主辦方大大的不尊重。
沒人挑起來倒也還好。
萬一誰挑起事端,又是一個網絡大瓜。
然而顧西好像條蠻牛似的,手腕拼命作力,從林緒寧的禁錮中掙脫出來,“很急,我等不了。”
“那我陪你?”
“不用——”
因爲焦灼,而有些衝。顧西話落之後,又覺得對林緒寧態度不好,遂吐了吐氣,緩和着面色:“我有不得不走的理由,你留下來幫我善善後,好嗎?”
林緒寧蹙着眉頭看她。
原本還想問些什麼,但看着她急的不知所措的樣子,終究是點了點頭。
“放心吧,我會處理好。你注意安全。”
——
顧西從會場跑出來,經過長長的嘉賓通道。
溫越就站在通道口。
黑色正裝,滿臉肅穆的樣子,讓顧西的心咚咚的直打鼓。
“溫助理——”
“太太!”
“溫助理,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他有什麼事兒?”
“先生受傷了,很嚴重。”
溫越一邊說話,一邊打開後座車門:“具體的情況,上車我再跟您講。”
顧西相當於是被溫越推上車的。
她的腳步在聽到霍靖沉受重傷的消息時,已經走不動了。
面色發青,怔怔的看着溫越。
好像他只是跟她開玩笑似的,不太相信的樣子。
霍靖沉的身手有多好,她不是不清楚,無緣無故怎麼可能受傷?
而且他去東南亞無非就是談生意。
談生意而已,什麼時候要交代身家性命了?
青禾將車子駛向馬路的時候,顧西望着副駕座溫越的後腦勺,抖聲問:“你該不是騙我的吧?”
“太太,我沒有騙您。”
顧西點頭,機械的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是他從小到大的好兄弟之一。”
“事實上,先生這趟出差不僅僅是爲了生意,他還有別的任務,這項任務是跟陸佔霆有關。具體什麼任務,我瞭解的不是那麼清楚,也不方便跟您細說,您該知道,陸佔霆的身份,註定了很多事情需要隱晦。先生就是在這項任務中受傷的。兩天前,我們已經回來了,起初以爲先生經過治療就會沒事,但現在看來……”
溫越每說一個字眼,顧西的心就沉下一分。
發抖的脣,僅僅咬住。
足有好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現在怎樣?人在哪裏?”
顧西越說越急。
連聲調都跑偏了,雙手緊緊抓着溫越的坐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在……姜醫生郊外的醫療所裏,昏迷不醒。現在就帶您過去。”
姜醫生?
顧西像一顆吹飽氣的汽球,驟然被人刺破那般。
倒向身後的座椅。
“這麼說,姜豐年早就知道他受傷了?”
顧西想起來,自己還特意去找過姜豐年打聽霍靖沉的消息,結果他說他不知道。
溫越嘆:“不怪姜醫生。是先生不準任何人告訴您的。”
“他憑什麼不讓我知道——”
顧西吼叫,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停不住的肩頭抖動,她雙手捂住臉。
以前葉暮霆是這樣。
不過是離開一趟而已,結果人沒了。
她發了瘋似的在臨城晉城搜刮他的消息,沒有任何結果。
一次次的失望以後,她陷入漫長的灰色*情緒不能自拔。
大半年過去……
如今在她剛剛收拾好心情想要與這個男人好好過日子的時候,突然間他又出事了。
出事了還不告訴她。
受傷重度昏迷也不讓她知道。
萬一再有任何的意外,她同樣見不到他最後一面,她的人生將沒有任何迴旋的可能!
遇見霍靖沉,大約是她透支了這輩子所有的好運。
否則,她如今不知躺在哪個角落苟延殘喘。
顧西的心是慌的。因爲慌,而亂,又慌又亂便再不能控制自己。
“太太……”
溫越不知道顧西的情緒如此大。
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怎麼收都收不住。
在他的印象中,顧西並不喜歡哭。
香河山別墅前,她被葉伯良的人打的只剩半條命,連他這個大男人看着都擔心她熬不下去,可是不見她有半分屈服和眼淚。
她甚至可以在渾身傷痕的狀態下,頭腦清晰的跟先生談交易,談條件。
先生那樣的人,氣勢太強,極少有人在靠近他的時候,還能自然相處。
有時候,連他都不能。
但是顧西可以。
溫越的心情本來就有些低。
如今顧西一哭,他完全就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手忙腳亂的給她遞紙巾。
“誰在給他做治療?”顧西擡起頭,赤紅着眼睛:“陸佔霆在嗎?姜豐年在嗎?”
溫越實在是不忍心。
蹙着眉頭道:“太太,先生只是昏迷着,他的生命體徵還是穩定的。您別急,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