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半秒，她才重新轉過身，展露出職業化的微笑。
“那麼莫小姐，我也不妨有話直說吧。女主已經內定了霍思翎，如果她願意讓，我會再來考慮要不要選你。”
“思翎？”
莫淑媛似乎很是不可思議，“據我所知，你現在這部軍旅片可不是青春都市劇。思翎演，你不覺得……形象不太適合麼？”
她說話的時候，停頓了一瞬。
似乎是在斟酌怎樣的措辭來形容她對霍思翎出演軍旅片女主角的不同想法。
顧西沒有忽視她在提到霍思翎的時候，有一分的顧慮。
想來也是。
就算莫淑媛真的有其他背景，也不至於能將霍家踩在底下不屑一顧。
“你跟思翎既然認識，這樣當着她的面質疑她，真的好嗎莫小姐？”
顧西的話，表面聽着沒什麼深意。
可細細品酌，卻又發現有些不近人情。
先不論有心無心，即使莫淑媛真的有心想要擠兌自己所謂的競爭對手而說出一些不太好聽的話，也不至於被這樣當面戳破，讓彼此都難以下臺。
然而，顧西卻是做了。
顧西其實也是個惜才的人，像莫淑媛這樣的演員，演技她是非常認可並且賞識的。
若是今日她以正常的方式，正常的心理來面試她的劇組，那她大約會是受寵若驚，甚至能夠興奮個幾天幾夜。
但很明顯……
來者並非善茬。
莫淑媛看起來謙虛，但她身後那些保鏢的存在，卻無時無刻不在彰顯她的特殊與不可得罪。
試鏡室一時冷清。
無人說話的氣氛，總是有些凝滯。
霍思翎哈了聲，她雙手抓着顧西的胳膊，打趣道：“其實我跟莫小姐真的沒有那麼熟！西姐……咱們走吧。”
苦了霍思翎，總是要進入隨時切換對顧西稱呼的模式。
沒有外人的時候，在家的時候，她喊她嫂子。
媒體面前，不太相熟的人面前，她從前喊她顧編劇，後來喊她西姐。
但其實霍思翎並不太喜歡喊西姐。
這會讓她想起葉暮雅那朵白蓮花……
莫淑媛上前了兩步，高跟鞋敲擊着地面的聲音，有些盛氣凌人。
她在顧西跟前停步。
閃亮的水眸對視着顧西，紅脣輕掀着完美的弧度：“沒關係的顧編劇。總有一天，我會在劇組跟你相見。拜拜……”
這樣的人，讓顧西拿捏不準。
待莫淑媛帶着她的保鏢走遠的時候，她纔看着霍思翎：“她什麼來頭？”
“於雙雙的閨蜜。”
霍思翎鬱悶極了。
也深深的懷疑她來這裏的目的。
沒道理前腳於雙雙才說要來臨城看望大哥，後腳莫淑媛就闖進了顧西的試鏡室。
顧西微滯。
她雖然有心理準備，莫淑媛並非純粹，但也沒想到是因爲這樣。
眉頭蹙的更深：“你跟她，很熟嗎？”
如果像是她跟於雙雙那般熟，顧西覺得，這還真夠熱鬧的。
不過，霍思翎搖頭。
“那你知道她當你籤的是哪家經紀公司嗎？”
“不知道啊——”霍思翎茫然，而後又回憶起當初：“莫家對她很保護的。要不然這麼多年她也不會沒有半點緋聞。”
“林氏娛樂。”
顧西簡短的一聲回覆，卻是讓霍思翎驚的下巴都沒辦法合攏。
“林氏娛樂？你說的是我想的那個林氏娛樂嗎？”
“對！就是林緒寧家的林氏娛樂。”
霍思翎的嘴巴張成o形，她雙手捂着脣，難以置信的磕巴着：“所……所以……她是跟我們的林大導演談過戀愛嗎？天啊，林老師還這麼年輕，那時候他才十七八歲吧？莫淑媛也才十六歲……兩個人在一起，到底發生了什麼呀？怪不得林老師剛剛開始就不對勁……”
顧西擺了擺手。
打斷了她繼續說下去的臆想。
“據我所知，林緒寧還有兄長，不一定是他。而且這麼多年，林緒寧也沒在林氏娛樂出任過總裁職位……”
“嫂子，這麼隱祕的事情你怎麼知道的？我記得莫家當年是將她的那些底細抹的乾乾淨淨，誰都查不到的。”
“葉暮庭告訴我的。”
當年她還在大學校園裏，因爲想將自己的小說改編成影視劇，渴望爲自己的小說找到最符合原型的飾演者，顧西搜刮了很多藝人的照片，一一研究他們的氣質。
莫淑豔當時已經很出名了。
顧西當然不會異想天開的想讓她來出演，但這不妨礙她看她的各種定裝硬照。
葉暮庭當時從她身後突然冒了出來。
看着她託着腮看着電腦上的莫淑媛入神，便隨口說了幾句關於她的底細。
後來顧西還多問了兩句。
怎麼網絡上都找不到她的個人信息，葉暮庭說通常這種人都有背景，不好輕易得罪。
提到葉暮庭，霍思翎只是哦了聲……
反應極淡。
行走在走廊上，顧西放慢了腳步，回頭看霍思翎：“莫家的背景，在於家之上，還是之下？”
這個界定，霍思翎並不太好給。
思索了會兒，她才道：“莫周信你知道嗎？他是莫淑媛的爺爺。”
“……”
顧西沉默的轉身。
霍思翎連忙跟了上去，小小的臉蛋皺的難看：“嫂子，依你看……莫淑媛這樣勢在必行，是衝着林老師和林氏娛樂來？還是爲了要跟於雙雙裏應外合一起對付你？”
“不知道。”
顧西是真的不知道。
但是不管怎樣，如果註定躲不開，那也沒必要當個縮頭烏龜。
“不管怎樣，反正我相信沒什麼事能夠難倒我哥的。嫂子，你只要立場堅定信念堅定就好了，其他的煩心事搞不定的就甩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