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豐年也回來了。
看見梅姨的手藝,恨不能將整張臉都貼上去。
他跟霍靖沉自小一起長大。
梅姨帶着霍靖沉長大,也幾乎是看着姜豐年長大。
姜豐年或許會喫不慣姜家的飯菜,但絕對不會不喜歡梅姨的廚藝。
“三哥,可以開飯了沒?”
站了一整天的手術,姜豐年餓的兩眼昏花,大約現在能夠吞下一頭牛。
霍靖沉依然在首位。
輕輕疊着腿,原本看雜誌的動作,頓了頓:“等小西。”
梅姨剛剛就上去喊了。
一直沒喊下來。
姜豐年等的有多焦急,大約只有他肚子裏的蛔蟲知道。
“小嫂子不是感冒還沒好麼?人家不想下來就讓她好好休息,回頭我再給她開點藥就得了。有必要這樣三請四請的麼?”
溫越一直在充當一個安靜的透明人。
聽見姜豐年的話,不由嘴角抽了抽,暗嘲。
這晚餐,如果喊不下來太太,怕是等到後半夜都不可能喫上!
先生,已經完全被太太這個小妖孽控制住了。
要知道,爲了抓緊完成這邊的事情,早日回去市區跟太太二人世界,短短几個小時,他已經被先生逼着完成了平常兩天的工作量。
以致他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
憋尿太久了,他現在都感覺渾身不舒服。
原想着,晚飯過後大約要找姜豐年配點藥喫纔是。
不過,如今看着姜豐年一副殘驅趴在飯桌上的樣子,他覺着,或許他的狀態還很正常。
梅姨終於在千呼萬喚中出現在樓梯口了。
結果,卻是隻有她一個人。
“先生,太太說她不餓,在趕稿。讓我們先喫……”
霍靖沉眼眉凜了凜。
繼而放下雜誌,起身。
顧西倒是真的在修稿,霍靖沉推門進去的時候,就看見她坐在那張小桌子前。
細直的雙腿屈在一起,連同身體團進座椅中。
柔順的長髮披散着,雙目盯着電腦屏幕,認真的抿着小脣兒。
霍靖沉原本想說話。
但是看着顧西全神貫注的樣子。
連他那麼大個的人走到她身後,竟然都毫無察覺。
不禁好奇。
她到底在些什麼會如此專心。
索性不再動,安安靜靜的站在她身後。
——
顧西的故事裏,男主人公是個非常正面的人物。
做事果敢,風格凌厲。
但一直都覺得,這樣的形象太過於硬朗,在顏值與輕鬆流盛行的當代娛樂世界,刻板嚴肅的性子未免有些過於無趣。
無趣的人,往往不被新生代的九零後,零零後所接受。
這樣的話,受衆羣體也相對會狹窄一些。
顧西想將這部軍旅片做出口碑,必須要超越之前的青春劇,必然要考慮男女老少的口味。
尤其是年輕羣體纔是網絡大軍的主流力量。
自然需要照顧他們的喜好。
她斟酌了許久。
也不知如何下手將這個主人公的人設做個微調。
沒曾想,今天竟然會受到霍靖沉的信息啓發。
她將這個硬朗凌厲的男主人公,糅合了些痞痞的性子,俗稱軍痞。
痞子的性情一點點,隱藏在他滿身正義熱血的軀殼之下,只在特定的人前,特定的環境下,纔會展露。
比如,在公務之外的時間裏,在女主人公面前。
男主人公能撩,能強,還能出其不意的來一個葷*段子。
讓女主人公無力招架下,盡放柔情。
這樣便既有費腦子的故事性,又有輕鬆流的感情互動線,觀衆追起劇來,才能起到欲罷不能的效果。
顧西咬着手指甲。
坐在電腦前,足足一個鐘,才總算考慮清楚該往哪個地方重新設置切入點。
蔥白的細指在鍵盤上跳躍。
“不喝,一擊命中。喝了,一箭雙鵰。”
顧西敲下這句來源於霍靖沉的經典語錄,想像着男女主人公在剛剛經歷完一個任務後,輕鬆的休息時間裏,在紮營的後山格桑花海中,撩*人的模樣……
便覺得,這樣的話用來調情,曖昧,再不能更生動。
她很滿意於自己的微調。
不知看的人是怎樣,反正她自己只要想起這是來源於霍靖沉,最終被她用到故事上,就忍不住想笑。
顧西覺得。
她真的不用費勁腦汁去怎麼佈置男主人公的行事,她只要觀察霍靖沉,看霍靖沉就完全夠了!
只可惜,他向來並不怎麼配合。
帶她去參觀個集訓營,已經是他最配合的一次了。
大半年的婚姻生活,以顧西對霍靖沉的瞭解,私底下的他便像是個軍痞。
撩的很。
“心情很好?”
身後忽然傳來的低沉嗓音,嚇的顧西身子一僵。
緩緩的轉過頭,看見黑壓壓的影子罩在自己身後,深邃的黑眸正往她的電腦屏幕瞧,顧西趕緊壓下了屏幕,掌心緊捂:“你進來怎麼不敲門?”
霍靖沉冷淡的目光。
瞥了瞥顧西:“你拍電視劇不是讓人看的?”
顧西眉頭蹙了蹙,像是在思量。
半秒後,又重新打開電腦:“倒也是……反正你都看見了。”
“小西似乎對這句話的深意,很有研究?”
“哪有……”
“沒有?”霍靖沉傾下身,緩緩的,胸膛貼近她的頭顱,伸出一條長臂撐到顧西右手邊的桌子空位上,環抱的姿勢,將她包裹在自己之下,薄脣輕掀:“那不如,我帶你研究?”
他貼的近。
顧西就容易心跳加速,耳膜顫了顫,強裝鎮定:“如果我沒有記錯,霍董是親口跟我提過,你做了那什麼措施來着?想生,怕不是那麼容易,還想倆?”
“呵……”
男人輕笑一聲:“看來你感冒真的好了,腦瓜子如此靈光。”
顧西微微側頭,擡着眼睛看他。
卻是任憑她怎麼伸長脖子,看到的都只是他的側臉。
他的表情如何,她看不清。
但是他的話,她卻非常清晰。
咬着她的耳朵,絲絲細語:“身輕體便,我應該不用客氣了,嗯?”
顧西不知道他忽然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兒。
直到最後,他捏了捏她的腰肉,曖昧色:“晚點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