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門口，帶着探究：“莫小姐什麼意思？”
莫淑媛聳肩：“誰知道呢？”
這樣突然的一句話，讓顧西不免多想。
如果只是莫淑媛一種純粹直覺下的即興話語，倒也沒什麼。
但顧西很確定，莫淑媛對她並沒有友好到那個程度。
即使她身上的哪個五官真的好看，也不見得會這樣脫口誇讚，尤其是，她說這話的意味，又好像不是那麼隨意。
顧西冥思……
鬼使神差的，她開始翻找莫淑媛的照片。
約有五分鐘。
她起身，抓起手機便往外走。
——
林緒寧的辦公室。
他的助理灰溜溜的從裏頭出來，恰好撞見匆匆跑來的顧西。
助理是年輕男子。
比顧西要虛長几歲，瞧見顧西跑的着急，好心的將她攔了下來。
“顧編劇，你如果沒特別緊急重要的事情，這時候就先別進去了！友情提示……林老師現在非常暴躁，誰進去誰倒黴。剛剛霍小姐還被他罵哭了，上氣不接下氣的……”
顧西的眉頭徹底皺緊。
“霍思翎呢，現在在哪兒？”
“不知道……之前在攝影棚，後來被罵我。我進去的時候她剛跑出來，這不，我進去十分鐘被訓了十分鐘。”
顧西嘆了聲。
“你去找找看。找到她讓她務必在我的辦公室等我。”
“……好，好吧。”男助理遲疑的看着顧西的腳步，眼皮子直跳：“顧編劇你確定要進去嗎？”
顧西轉過身。
看着助理眼中的憂慮，微笑着頷了頷首：“放心吧，他還不至於拿我怎麼着。”
“倒也是……我看，整個公司他對誰都冷冰冰的，唯獨在你面前，會笑。”
顧西：“……”
莫淑媛也說過類似的話。
說林緒寧對她不一樣。
但她覺得，憑着她跟林緒寧四五年的網絡知己，不過是比常人多博了他幾分面子罷了。
顧西敲門，沒應。
繼續敲了五六聲，裏頭不知什麼東西丟了出來。
砸到門後邊，動靜不小。
“滾出去——”
顧西慶幸自己剛剛沒有推門進去，若不然，他這樣倏然砸過來，她還不得頭破血流了。
看來，情緒非一般的不好。
明明之前在大廳，還挺正常的。
裏頭徹底沒有動靜了，顧西才緩緩的推開虛掩的門。
身子探進去的時候，顧西以爲自己走錯地了。
林緒寧是有一些潔癖的。
他身上永遠都是清清爽爽，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必須纖塵不染。
可這裏，儼然是一個被污染了的空間。
嗆濃的煙味，散亂一地的白紙，他站在書桌前吸着煙，聽見身後的動靜，不分青紅便用冷寒的音色強調：“我說了，滾！聽不懂嗎？”
“誰惹你了？”
顧西輕柔的聲，在這樣煙霧繚繞的空間裏，傳進林緒寧耳中。
他忽然一僵。
轉身過來的時候，掐滅菸頭：“你怎麼過來了？”
顧西沒有第一時間看他。
像他這樣的男人，從小優越與傲慢，自尊心也會更強。
他未來得及整理的狼狽，如果被她毫不掩飾的直視，難免會讓他感覺到不自在。
將滿室的煙味散在外頭的空氣中。
繼而又彎身撿着四處飄散的白紙。白紙上面有很多字，顧西沒去看。
若是公司的文件倒還好。
萬一是他的個人資料，這樣偷窺顯然不是個好行爲。
林緒寧就這樣站在書桌前，看着顧西蹲下身子，撿起滿地的白紙，一張張，反面覆蓋相疊，繼而放到他的桌上。
“認識那麼久，我還沒見過你發脾氣。”
顧西看着他的時候，笑容微綻：“最近怎麼了？”
他撇開頭。
似是有些無法直視顧西清眸中的笑，亦或是他自己的緣故。
“你有什麼事嗎？如果是工作的話，抱歉，我現在可能沒辦法處理。”
“莫淑媛剛剛來找我了。”
顧西開門見山。
清眸盯着他的時候，很明顯的瞧見了他微微收縮的手指。
“你不問問，她來找我做什麼？”
“進劇組。”
“看來你都知道……”
“所以，你是來找我商量，是否同意她進來？”林緒寧終於轉過身，修長的雙腿靠在書桌上，表情冷淡：“如果是的話，那你可以出去了。”
“不是。”
顧西回答的堅定，繼而解釋：“她確實是想要進劇組，還擺出了很優異的條件。但你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我不會不經你的同意擅自作主的，這是最起碼的尊重。我來找你，是另外一個事兒，不過，也是跟她有些關係。”
聽到顧西的話，林緒寧的面色，緩活了些。
他看着顧西：“好朋友？”
“對啊，難道不是嗎？”顧西理所當然的語氣。
大一認識到現在，四五年的時間，兩個人從在網絡上無所不聊，到現實生活中的並肩作戰。
這樣的情份，即使是將來哪天兩個人不再聯繫，也是不可能忘記的吧。
林緒寧無所謂是與不是，只淡淡的重複唸了聲：“好朋友。”
顧西只當他是認可。
繼而從身上摸出一張照片，遞過去，微微打趣，又微微認真的音調：“好朋友，你對這張臉應該不陌生。幫我看看，是她漂亮，還是我好看？”
林緒寧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目光隨着她遞過來的動作，瞥向那張照片。
是莫淑媛。
“爲何問這個？”
林緒寧異常奇怪，卻還是接過了照片。
顧西催他：“認真研究一下，不要說謊。”
“她化了妝。”
顧西懵了懵：“所以呢？”
“比不來。”
顧西當然明白。藝人最注重的就是形象，出門在外，或者各種照片，無一不例外的化着精緻的妝容。
但有妝也好，總也是能看出些樣子來的。
“你都沒有用心看。”顧西頓了頓，鎖着眉頭：“而且你們不是舊識麼？總應該看過她從前不化妝的樣子吧？”
“……”林緒寧覺得，這個女人有點哪壺不開提哪壺。
若是換作其他人，早該被他轟走了。
可是，她鎖着眉苦惱的樣子，讓他終究還是嘆了息。
直言，“你們眉眼有些像，但氣質完全不同。讓我看，當然你清麗脫俗一些，看起來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