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頓了頓。
“對了，你把霍思翎怎麼着了？”
林緒寧擺着一副殭屍臉，沒有回答。
顧西便笑：“算了，反正人我是交給你調教，怎麼帶她都是你自己的事兒。不過……霍思翎是個非常有活力的樂天派，你多跟她相處會覺得，快樂其實很簡單。”
林緒寧不快樂。
這點顧西早有感覺。
以往經常網上聊天，他便好像是個沒有情緒的人。
大多時候安安靜靜的聽她說這說那，然後爲她分析事情，再或者分析小說的人設走向，劇情走向。
他從來沒有說過他的事兒。
也沒有在聊天軟件上發過任何心情說說。
一個沒有情緒的人，就是一壇死水。
他們不會因爲什麼事而感覺到生活很美好，更也不會因爲什麼事而情緒低落。
這種人，往往無慾無求，卻又偏執的認死理。
當然了，也不是沒有例外。
比如，今天。
比如，他每次在給霍思翎說戲的時候。
就會有些按壓不住的火氣。
——
走出電梯的時候，顧西發覺，公司的人員今天走動的似乎特別活躍。
她這一層都屬於藝人經紀部。
樓上是公司高層的辦公室，會議室。
樓下便是公關部宣傳部還有各分支的攝影團隊場景劇務等等。
但是今天好像公關部宣傳部經紀部還有各線藝人都跑到她這一層來，隨處可見的人頭攢動。
尤其她剛剛走過的化妝區域。
那裏是公司特意爲藝人們準備的化妝間，一線藝人擁有獨立間的待遇，其他藝人兩三個爲一組共用一間，再往下的藝人還有幾個通用的大化妝間。
令顧西摸不着頭腦的。
是化妝間裏似乎特別忙，女人們集體在塗塗抹抹。
更誇張的是，洗手間也人滿爲患。
她不過是想去洗個手而已，等了五分鐘，還是何琬芝給她讓開了位置。
何琬芝是梁哥手下的人。
曾與白蘇葉暮雅一道參演過《失獨》的女警角色，獲得好評。
她的合約也是在這以後，纔跟着慢慢多了起來。
爲人踏實。
當得起娛樂圈的拼命三娘名號，但是有點可惜，一直不溫不火不尷不尬的混着。
這可能跟她的性子有關。
在圈子裏，太實誠的人往往撈不着多少好處。
顧西望了望左右，問何琬芝：“今天有什麼情況？”
一般藝人們都各自有安排。
白天的時間，大多跟着經紀人在外面，要不然拍戲，要不然拍廣告跑通告，上各種節目。
今天這樣人擠，除了留在公司的藝人，自然還有其他部門的女員工。
只不過都擠在她們藝人經紀部這一層樓。
何琬芝聲音細細的，挨着顧西：“顧編劇您不知道嗎？剛剛集團的大boss過來了。”
大boss?
顧西眉角抽了抽，“你指的是，霍董？”
何琬芝點頭。
“霍董來了，所以呢？”
“所以大家都想以最好的狀態在霍董面前刷刷臉，萬一被看上了，也跟從前白蘇一樣，簽到鼎豐去，這輩子的喫喝就不用愁了吧。”
“那你呢？”
反觀何琬芝，沒有安排的時候，從來都是非常淡雅的妝容。
從前公司有兩個芝。
一個是楊芝兒，嫵媚動人卻也生性奔放，出道幾年與各大富商公子哥傳遍桃色緋聞。後來投奔了葉暮雅的星光影視。
另一個就是何琬芝，與楊芝兒全然相反，緋聞絕緣體，低調的完全不像藝人。但同時也是‘龍套王’。
何琬芝參演過《失獨》。
多少也知道一些顧西與公司高層的關係。
見她忽然如此問，忙解釋：“顧編劇您別誤會。我是真的來洗手間方便一下。”
顧西彎脣：“我是說，你自己也是藝人。不管機會是否渺茫，總也要懂得替自己爭取一下。”
“你看看她們……”顧西的下頜比了比裏頭那些人：“她們很多還不如你，但都懂得爲自己籌謀。”
何琬芝笑了笑，但沒有說話。
“霍董在何總辦公室嗎？”
“不知道……但剛剛有到這層樓。”
顧西愣了愣。
繼而點頭：“好，我知道了。”
——
顧西想當然的以爲，霍靖沉會在何時謙的辦公室。
從前他偶有兩次過來開會，也都是直奔高層辦公區的。
甚少在其他樓層露面。
也就不曾出現過今天這樣整個藝人經紀部樓層都被堵的狀況。
然而，剛剛何琬芝說他有到這個樓層。
這讓顧西心裏直打鼓。
回辦公室的腳步，也不覺間加快了幾分。
不過剛到門口。
何時謙就從她辦公室裏頭出來。
擡首撞見她，忙道：“回來了？正要找你。”
顧西蹙了蹙眉：“他來了？”
“對，在裏面。”
何時謙的話才落，顧西便一個閃身跑了進去。
目光觸及的畫面。
他與他的助理正在她的會客沙發上，一坐一站，好不閒適的樣子。
彷彿專程等她回來。
“太太。”
溫越見到她，畢恭畢敬。
“你們來做什麼？”
“接您下班。”
霍靖沉在沙發面向門口的位置，安靜的坐着，隨手翻着她茶几上的雜誌。
話是溫越答的。
顧西聽的眼皮子直抽。
“下班我可以自己回去，用不着你們特意來接。”
而且他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麼？公然出現在這裏，是想要外面那些女人把她這間辦公室都給拆了？
顧西的語氣有些不太好。
這讓安靜看着雜誌的霍靖沉臉色涼了涼。
下一秒，吐出兩個字。
“順路。”
“順路也不需要上來呀……”
“上來不可以？打擾你跟備胎男友聊天了？”
“……”
溫越囧了囧。
自家先生還真的是個醋缸。
不過也是怪太太。
當初說什麼不好，說沒有葉暮庭她就找先生，沒有先生她就找林緒寧。
搞得先生簡直將林緒寧當成頭號情敵了。
他不得不開口解釋：“是這樣的，太太。夫人今天讓您和先生回莊園喫飯。畢竟那麼長日子沒回去了，夫妻二人還是同進同出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