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梁哥眼裏,仿若是被選進了皇帝的後宮一般。
不,確切的說,是好像他本人被當選成了後宮佳麗。
高興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還特別大手筆的點了幾十份下午茶請大家喝。
屬於顧西的那一份,更是被他親手送到了辦公室,提拉米蘇和卡布奇諾的搭配,香膩的整個空間都散發着甜絲絲的奶香。
梁哥不停的搓着手。
非常市儈而諂媚的眯着眼睛笑:“小西西,西祖宗……爲了表示你接二連三對我的關照,我告訴你一個小祕密以示報答如何?”
顧西並不太喜歡喝過於甜膩的東西。
勉強喫下半塊提拉米蘇,她擡首望了望梁哥:“什麼祕密?”
梁哥善談,且愛八卦。
更重要的是,他非常樂忠於鑽研娛樂圈四面八方的小道消息。
但凡從他口中說出的事,不敢說百分之百準確,但絕對是不會空穴來風的。
也許恰是因爲這樣,作爲經紀人的他,在業界也算是有點名頭。
顧西尊重每一個在工作領域努力發揮所長的人。
因此,即便梁哥的作風真的不太能讓她苟同,卻也並不影響兩人的日常交流。
梁哥自來熟。
看着顧西吞下他買的下午茶後,套近乎似的直接拉過顧西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兩人隔着一張書桌,梁哥微微傾着身。
“我跟你講,沈爺之前不是入股了星光影視,葉暮雅爲此不是還得意了好一陣子麼?”
顧西點點頭:“對啊,怎麼了。”
“沈爺在星光影視的股權後來轉讓了,你知道轉讓給誰了麼?”
這會兒顧西搖頭:“不清楚。”
不僅顧西不清楚,整個業界的人都不清楚。
她也沒有去問過沈東揚。
反正星光影視變成什麼樣子,都不太能影響到她這邊就是了。
很多時候,以其處處防着對手變強,倒不如自己讓自己成爲強者。
傳媒公司本就穩定發展。
後來因爲鼎豐的介入,如今又在收購重組,往後還會上市,未來只會越來越強。
並不需要過分擔心來自星光影視的威脅。
但梁哥卻好像要說出一個天大的祕密。
左右環顧了好幾圈,確定沒有人在她辦公室門外窗外偷聽,這才低聲開口:“他將他在星光影視的股權,全部轉給白蘇了!!!”
梁哥說到最後的時候,那雙向來眯成線的眸子,是瞪的奇大的。
足以看出來,他的不可理解與不可置信。
“你確定?”
比起梁哥,顧西卻是淡定多了。
但如果說沒有任何觸動,那也是假的。
就算她一直猜測沈東揚對白蘇不可能沒有半絲感情,但始終她也是不敢確定的。
畢竟身處在他那樣的位置。
就如霍靖沉一般,想要什麼樣的名門淑媛沒有。
且白蘇一路過來許多波折,她也並沒有真的看沈東揚過多參與。
沈東揚在星光影視的股權不小。
縱然葉暮雅的公司暫時不能跟她們這邊比。
但畢竟背靠葉氏集團,就算是遇到困難,那也只是短暫性的。
如果星光影視日後能賺錢,白蘇也會過的很好。
如果他日葉家萬一有什麼變故……
這樣想來,沈東揚似乎是在爲白蘇籌謀?
但是他一點兒也沒有透露。
顧西抿了抿脣,略略思忖後,叮囑梁哥:“這話你跟我說完就行了,不要往外到處說。”
“我哪裏敢啊——”
梁哥瑟縮的彈起,細聲尖叫:“那是沈爺,我知道惹他的後果。若不是知道你跟沈爺關係好,我今天也不可能跟你說……”
顧西微滯。
所以說來說去,她還是要感謝昨晚在魅色被沈東揚盛情招待了?
——
顧西走出公司大門的時候。
城市已是華燈初上。
霍靖沉似乎並沒有反對她住在沈東揚的房子裏。
因爲……
就在她走出大馬路想要叫車的時候,青禾的車子準確的滑入她面前的車道。
推門下來,青禾彎腰:“太太,我送您。”
“我今晚不回莊園。”
“我知道。”青禾替顧西打開後座,畢恭畢敬:“這就送您回沈總那兒。”
很明顯,青禾是受了霍靖沉命令的。
若不然,他不敢如此縱容她住到別的男人家。
即使那個人是對她毫無非分之想的沈東揚。
身在其位謀其職。
顧西不想爲難青禾,便順勢上了車。
但是她想錯了——
青禾哪裏是受了霍靖沉的命令,他根本就是與霍靖沉一起過來的!
路燈昏暗。
顧西又是精疲力盡,她只是隨意鑽進車廂,卻不想,會被一雙長腿磕絆住,當下一個狗喫屎的姿勢,跌進一堵肉牆裏。
狼狽的完全起不來身。
呼吸間全是好聞的薄荷香,夾雜着淡淡的菸草味。
顧西就是閉着眼睛,也能猜出來他是誰!
但是……
她那麼大一個人,被他絆的撞進了他懷裏,竟也不見他有半分動作。
就連伸手扶她一把的打算都沒有。
顧西掙扎着自己坐起身。
非常近的距離,藉着淡淡的車燈,這才發現,原來他正閉着眼睛在睡覺。
耳邊有他輕穩均勻的呼吸。
仿似還能看見,他眼皮底下濃濃的淤青,像是好幾個晚上沒睡覺那般。
顧西承認自己心軟。
看着他累成這個樣子,憋了兩個晚上的惱氣好像消散了很多。
躡手躡腳的從他身上爬起來,生怕將他吵醒。
然而,她纔剛剛起身,坐到他的身旁,他卻倏然睜開黑眸。
幽幽的深色含着一絲惺忪。
瞥了她一眼。
“過來。”
顧西不動。
她也是有脾氣的,雖然不忍心他忙的連覺都不能睡,但這並不代表她心裏能一下子過得去。
大約是累的不想說話。
他直接伸手,將顧西攬進自己懷裏,就着古怪的坐姿,他儼然將顧西當成了自己的抱枕,繼續闔眼。
車子一路平穩。
他閉着眼睛,骨節分明的手指時不時把玩着顧西柔美精緻的下頜,非常留戀那種手感一般,不肯離去。
本是沉默的車廂。
他卻倏然非常莫名的開口一句:“不是要離婚麼?我把律師給你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