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靖沉微微踏步,以絕對的身高優勢,靠近顧西。
沉色的眸子漾着碎光,朝着顧西長長的眼睫,輕輕吹了口氣……
毫無防備的被挑逗,並且這人剛剛還一副嚴肅禁慾開會的樣子,眨眼間如此輕浮,實在是讓顧西招架不住。
她臉色紅了紅。
清咳聲:“知道就怎樣?”
“我把命都交給你了。”
他靠的更加近了些,幾乎是貼在她的耳根處的低聲喃語。
霍靖沉是知道的……
顧西的耳根怕癢。輕輕一碰,便能讓她整個人都跟着不自在,尤其是女孩姿態的那種嬌羞,他看不膩。
“……所以呢?”
顧西努力的讓自己不受他影響,卻不想,聲音還是跟着發了顫。
“還要不要深更半夜找沈東揚?”
“……”
“顧西,我發覺你每次一跟我吵架,就喜歡找其它男人。真覺得我收拾不了你了是不是?”
“……”
“沈東揚不會回來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回了晉城。”
“……”
“所以,如果身無分文的你還想安然回去,還想見你父親,就好好想想,怎麼抱緊我的大腿!”
“……”
“即使是前夫,我也是整個c國最有價值的前夫!我都不介意被你利用,你何不挖空心思在我身上,好好利用利用我?”
“……”
顧西的頭,垂的很低。
卻渾然不知,她已然快要被霍靖沉逼進了角落。
帳篷並不若別墅石牆。
支撐不住整個人倒下去的力量。
眼看顧西馬上就要貼上去,霍靖沉不疾不徐,並且非常一本正經的開口:“如果你把我的帳篷拆了,明日肯定能風靡全部隊。”
“哈?”
顧西猛怔。
眼睛朝身後看,半個身子已經往後方倒!
顧西急急的攥住繼續往後退的腳後跟,卻是因爲霍靖沉提醒的時間太晚,完全控制不住了——
千鈞一髮!
顧西把手伸向霍靖沉!
結果!
他竟然像根石柱似的,見死不救,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甚至嘴角勾笑的看着她,以極其詭異而又狼狽不堪的姿勢,砸進帳篷裏!
轟隆隆——
突然的驟響,打破了深夜的寧靜!
也同時將顧西埋在一堆厚重的篷布里頭,灰頭土臉!
營地還有好幾頂帳篷。
裏頭的人魚貫而出,隨時進入作戰狀態的神色齊齊跑到霍靖沉面前——
還有那些本就席地休息的搶險小組!
每一個都好像被雷劈了似的,渾身一震,起身集合進入一級戒備狀態!
然後等他們將火把舉過來……
卻是發現。
一個女子的影子,從篷布里緩緩爬出來。
而他們的總指揮官,竟然就站在篷外,就在那女子的腳跟前,站着。
陸佔霆面色黑了黑,走過來:“怎麼回事兒靖沉?”
“風太大。”
“什麼?”
霍靖沉又耐了耐性子,“你的兵,帳篷扎的不結實。”
然後……
他就走了!
彷彿呆一秒都嫌多的表情!
當衆被批評,陸佔霆一臉嗶了狗!
衆人:“……”
雖然有細雨,偶爾有涼風,但不至於將帳篷給吹倒吧?
不過霍長官非常不滿的樣子,顯然了,確實是帳篷沒扎穩吧?
衆人面面相覷。
蜂涌着上前,整齊而有序的拉起篷布……
顧西跪坐着爬起來。
滿身的泥土。
眼看着那道離去的背影,清眸裏燃燒着熊熊怒火!
溫越見狀。
忙自覺的上前替自家先生做安撫工作。
好想仰天長嘯啊——
總感覺自家先生自從結了婚以後,他也跟着多了個老婆似的!
需要察言觀色以備隨時鞍前馬後!
——
深更半夜被霍靖沉這麼一捉弄,折騰了不少人。
等到顧西終於能休息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
霍靖沉離開後就沒再回來。
溫越說,他是去了隔壁帳篷處理公務,今晚怕是不能休息。
顧西也沒追問。
更也沒有衝過去找他算賬的想法。
一個人躺在他睡過的行軍牀上,開始醞釀睡意。
霍靖沉說的沒錯。
她身無分文連手機都沒有,想要從一個重災區的地方走出去,只能抱緊他的大腿!
既來之則安之……
左右她還是要等着去晉城見爸爸的,乾脆就在這裏等他一起走好了。
也許她該覺得幸運。
因爲有他在這裏,才能讓她真實的感受一下郊區野外的行軍生活。
對接下來她要拍的戲,能夠更貼近的還原現實,獲取實踐經驗,捕捉人物情感。
這機會,平日裏她是求也求不來的。
這麼一想,顧西的心境也開始越發平靜。
就是被他捉弄一兩番,倒也覺得無所謂了。
就是……
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有點丟臉。
也不知道會不會真的如他所說那樣,會鬧的整個部隊人盡皆知。
畢竟她整個人就擺在那裏,一個女人突然在他們的營地出現,想不被議論都是不太可能。
——
事實證明。
顧西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的。
第二天上午,他們在指揮作戰的時候,指揮中心的帳篷裏,電話鈴聲響個不停。
副官阿亮接了電話以後,神情詭異。
話筒擱下以後,他朝着外頭扯着嗓子喊:“老大,於雙雙電話——”
顧西彼時在篷外。
她沒什麼事做,秉着實踐體驗的精神,便留在炊事員身邊幫忙打打下手,順便聊聊天。
關於顧西的身份……
霍靖沉給予營地衆人的說法就是,顧西是晉城的新聞報記者,專門下鄉前來跟進災情善後,還有監獄囚犯的歸置問題。
如此一來,倒也順理成章。
營地人員沒有人過份排斥顧西的存在,加之顧西本身待人接物也很是謙虛有禮,半天下來竟是跟炊事員聊的很不錯。
於雙雙電話過來的時候。
顧西看着霍靖沉從遠處回來,她靈機一動,藉着給長官送水,跟去了帳篷。
霍靖沉單手支腰。
高大的身子筆挺而修長,一身作訓服襯的他英姿勃發。
背對着顧西,他跟電話裏的人講:“沒什麼大問題,她心裏不舒服,吵了兩句,不小心把帳篷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