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結束後，便各就各位的忙碌開來。
顧西在場內繞了一圈，沒看到姜海聲，便捉來霍思翎問了兩聲。
霍思翎剛上好妝。
瞪着眸子轉過頭來：“爲什麼每個人都跑來向我問姜海聲？難道不應該問導演嗎？”
“因爲你們是cp啊……”
顧西未說話，旁邊的化妝師樂呵呵的打趣。
這讓霍思翎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戲裏面兩個人做做cp就算了，生活中她可不想跟這個人有任何瓜葛。
從他穿開襠褲的時候，兩個人就一起在院子裏打架。
這樣的男人，叫她怎麼愛得起來？
哪天真的兩個人在一起結了婚，跟着洞個房什麼的，原諒她，她會笑的好嗎？
“你不知道嗎？”顧西問。
霍思翎脣角一直抽搐，半笑着：“這不到了晉城，他肯定是要回姜家見老太爺的嘛。最近姜大哥忙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應付老人家的事，理所當然落到姜海聲頭上。”
“脫不開身？”
顧西隨口一句。
她原本還想着，趁自己過來了，找他說一下角色人設的演繹。
“怕是不能吧……”霍思翎眨巴眨巴了眼睛：“哎你沒見過老太爺，很能掰的，還是純戲精一枚，姜海聲回去了，不缺斤肉也能脫幾層皮纔回來。不過影響應該不大吧？姜海聲的戲份大多是外景，不是嗎？遲點進組也可以呀……”
顧西靠在霍思翎的梳妝檯前。
雙手抱臂，看着霍思翎那張靈動的俏臉，笑眯眯的。
“你……幹嘛？”
顧西笑容更深，作勢拍了拍霍思翎的肩頭：“我就知道，關於姜海聲的情況，問你準沒錯。”
霍思翎：“……”
瞧這話說的。
正嘀咕的時候，兩根修長的手指在霍思翎的桌前敲了敲。
“既然你熟，那就去把他喊回來，明天拍他的戲。”
熟悉的清冷嗓音驟然在霍思翎頭頂響起，她猛然一怔，擡起頭，“你……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不重要。”林緒寧眸子掃了掃：“妝好了？好了就出來。”
“……”霍思翎面色白了白：“對對對，您什麼時候來的不重要。不過姜海聲的戲不是沒那麼早麼？”
“我想怎麼排就怎麼排。”
林緒寧沒回頭，丟下一句話，留下一道冷豔出塵的修長背影。
霍思翎求助的目光投向顧西。
顧西雙手一攤：“他是導演他說了算。”
“可你是製片人——”
顧西笑的更歡喜：“他能幫我賺錢，我自然聽他的。”
“我是不可能在姜老太爺手下把人偷走的——”
霍思翎抗議。
顧西點頭：“我明白。不過，這個你跟林緒寧親自去溝通才好。”
姜家爺爺的難纏顧西是見識過的。
僅僅一通電話就足夠讓她頭痛，何況還是在他手底下要人。
不過……
說她心眼兒壞也好。
反正她就是喜歡看霍思翎跟林緒寧在一起互動的樣子。
一個悶葫蘆，一個跳脫的性子。
反差萌特別強。
——
顧西接觸過不少劇組。
大多時候都是在明爭暗鬥，勾心鬥角。
難得的是，在這個屬於她的劇組裏，彼此玩笑打鬧，很是樂呵。
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崗位上盡忠職守。
當然了，劇組的很多成員都是林緒寧帶過來的，受他管控，合作多年，大家都很是默契。
這着實讓顧西省心不少。
有趣的是，顧西早上垂涎過的那頭金豬，竟然真的被場務拆成了一個一個的小塊，成了他們的午餐。
看見屬於自己的那一份。
顧西是錯愕的。
不禁伸手指了指：“不是供品麼？被你們吃了，我的戲還怎麼火啊？”
場務哈哈聲：“這是祭拜過的，有靈。我們保存在肚子裏，神才知道我們是誰，拍的什麼戲，這樣纔會顯靈，戲才能準火！”
歪理邏輯……
顧西還沒能接話，燈光師便接口揶揄：“喫肚子裏沒兩天就拉出去了，還怎麼保存？”
話落，衆人哈哈大笑。
梁哥探着頭上來：“西西姐，您不是想喫這頭烤豬麼？正好啊……”
顧西醉了。
他是怎麼看出來她垂涎這隻香噴噴的烤乳豬的？
拜祭的時候她沒流口水吧？
還是肚子咕嚕響了？
顧西只想了想，便緘默了。
“你喜歡喫嗎？那我的也給你。”
旁邊倏然伸過來一隻白皙的手臂，顧西側過頭，望着莫淑媛：“我夠了。”
“顧西。”
莫淑媛忽然很正式的喊了聲。
這讓顧西不自覺的凜了凜神：“怎麼？”
“我奶奶你認識麼？”
“……不認識。”
“年輕的時候，她是個難得一見的才女。因爲在演出團擔任話劇編劇被我爺爺所賞識和喜愛，從而結爲了夫妻。只可惜……後來出現一個演出團的當家花旦……”
莫淑媛的話並沒有接着說下去。
她似乎是在等顧西的反應。
只是顧西沒應聲。
淡淡的掃了掃她，繼而低頭喫自己的午餐。
莫淑媛大約沒想到，她顯而易見的試探中，顧西的反應竟然如此平淡。
不禁咬了咬脣。
“你不想知道結局麼？”
顧西眼睫扇了扇：“你說，我聽着。”
莫淑媛呼一口氣，也不知道是無趣，還是其他什麼，只見她撇了撇脣：“也沒什麼。很老套的狗血愛情故事，在那個保守的年代，男男女女之間依然不能抗拒世俗的誘*惑，出軌外*遇什麼的事情，明裏暗地都是。所以……如今這個世道如此浮躁，顧西你真的相信霍靖沉會對你情深意重麼？”
顧西剛剛嚥下一口食物。
擡眸笑道：“謝謝莫小姐給我這麼好的故事素材，改天我好好斟酌一下，看能不能把長輩們的愛情故事拍成電視劇？”
她是自動忽略了莫淑媛的後半句話，如此應聲。
莫淑媛也不惱。
擱下手中的飯盒，繼而岔開話題：“晚上葉暮雅要過來，你要不要一起喫頓飯？”
“沒興趣。”
“去吧。”
“沒時間。”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跟葉暮雅走的近，是因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