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爲了替他討回公道,在狂風暴雨的傍晚,一個人砸響了香河山的葉家大門算不算?
又或者……
爲了保住葉氏傳媒,爲了除掉葉伯良,她嫁給了霍靖沉,這又算不算?
顧西恍了恍神。.shung
便被葉暮庭牽着進了屋。
裏頭管家帶領傭人,齊刷刷的站在大廳中央,微微彎着身喊,“顧小姐您好!”
“管家,五分鐘後開飯。”
葉暮庭一聲吩咐,隨後帶着顧西往偏廳的洗手間過去。
水龍頭打開,葉暮庭的動作異常溫柔,將顧西的雙手置於水流之下,一點點的替顧西揉搓着指尖……
輕輕動了動。
顧西開口,“我自己來。”
從葉暮庭掌心抽走的動作,迅速而乾脆。
這讓葉暮庭的眸色,沉了沉。
少頃,又不動聲色的給她遞了一條幹毛巾,“怎麼?如今我是連半點都碰不得你了麼?”
“並非……”
“那是爲何?”
“哥哥你是日理萬機的忙人,抽空陪我喫頓飯已是不容易,飯前洗手這樣的小事,怎可再讓你費心?”
“顧西你非要這麼說話?”
從前的葉暮庭,脾氣很好,顧西從不畏懼他是否生氣。
一年未見。
他依舊風光的隨意在這偌大的城市呼風喚雨,富貴榮華,想必境地也是很好。
在被人迫害至如此的地步依然能夠逆襲,此番站在她面前的葉暮庭,顧西心裏並沒有底……
尤其是。
他千方百計的出現在她牀上。
每每顧西想起,就好像心口刺着針一般,渾身難受。
不過,人在屋檐下,瞧清他漸漸不耐的情緒後,顧西也不能太過於放肆。
顧西忽然笑了一下,“餓了,我們去喫飯吧。”
——
午餐很豐盛。
菜色全是顧西的喜好。
粉蒸雞肉,清蒸絲瓜,海帶湯……
還有許多小點心。
實則顧西已然不記得自己從前到底喜歡喫什麼了,在霍宅,山珍海味,清淡飲食,只有她想不到的,沒有喫不到的。
倒也不是被霍靖沉養叼了嘴的緣故。
而是……
她自己很清楚,她在一點一點的,隨着霍家的飲食習慣從而改變着自己的習慣。
這是一種很可怕的潛意識。
配合度高的讓顧西本人都感覺到不可思議,卻又不得不承認。
喝了幾口湯,顧西慢吞吞的擡起眼皮,問,“現在總可以說了吧?那天晚上你爲什麼會出現在我身邊?又對我做了什麼?”
這是壓在顧西心口的大石頭。
終日不能緩息。
始終看着顧西進食的葉暮庭,把玩着紅酒杯,杯壁染着一片沁紅。
盯着顧西的眸子,閃了閃。
“我二叔出事,能救他的,除了霍靖沉,便是我。霍靖沉那邊沒有指望,莫雪容求助無門,我便主動找了她。條件就是……把你送回我身邊。”
顧西呵笑一聲。
握着筷子的指節,緊了緊,“所以,我從頭到尾就在被她算計着出賣,對不對?”
從她可憐兮兮的蹲守在霍家大門口。
到後面的所謂幫父親洗刷冤屈的證據,再到傍晚約到她下榻的酒店,特意榨了足以引起她回憶的橙子汁,讓她心甘情願的喝下……